皇后在这种时候提起柔芙的婚事,十分可疑。
玉烟染不动声『色』地详细打听了一下,果然,皇后流『露』出了对柔芙的亲事没能早些重视,如今有些慌手慌脚的意思。
柔芙今年刚好十五岁,的确是正常女子该出嫁的年龄,可她还没选驸马。
之所以这么晚,不是单一一种原因所致,首先是赶上国丧,不仅不能嫁娶,也不宜谈婚论嫁;其次是柔芙的生母不舍得她过早嫁出宫去。
所以,她、包括小她一岁的柔霞,婚事都没有半点影子。
但皇后这么一提,事情就变成是帝后不重视所致了。
可重视了是什么样子?
十五岁就该备嫁了。
那该什么时候物『色』驸马人选呢?
怎么着也应该提前一年到两年吧:十三岁——正是玉烟染此时的年纪。
她抿了抿唇,告辞时悄悄叮嘱徐美人留心此事。
徐美人见她重视,连忙应下。
果然,过了几日,连她在府中都听见消息了,皇后欲给柔芙、柔霞两位长公主择选驸马。
没有提到她,不表示就此放过了她,但玉烟染也没想到,一提起她的婚事,元京上下这般轰动。
因为她的婚事不是由皇后牵头提起来的,而是礼部尚书在朝堂上公然提起的,还向玉兮捷呈了折子!
礼部尚书直言,柔缈公主长期孤身住在元京,于礼不合——只有寡居的『妇』人才会如此,此种做法亵渎了公主的尊贵,应尽快为公主寻一位德才兼备的驸马,让公主早日完婚。
朝会结束后,玉烟染去了逸王府,逸王夫『妇』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直接将她让进书房。
“五王兄,皇兄怎么说?”
逸王略有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皇兄以柔缈公主前面尚有两位皇姐没有嫁出去,此时不宜商议她的婚事为由,暂时驳了礼部尚书的奏章。”
玉烟染道:“看来,五王兄也觉得此事还没完。”
“你打算怎么办?”
玉烟染叹了口气:“老实说,我还没想好。”
“也是,你的婚事总要皇兄做主,你又管不了。不过也可以反过来想,你的婚事只能皇兄来做主,旁人都管不了。”
玉烟染笑笑,“旁人管不了,但他们会在皇兄面前说闲话。”
“皇兄的考量不少,礼部尚书的要求本来也有道理,若是没有柔芙跟柔霞在前头,只怕立刻就要为你议亲。你是嫡公主,西罗也在不久前对你表示了足够的重视,你的亲事拿来朝堂上商议也是正常的。”
逸王顿了顿,又道:“更何况,现在驿馆中还住了一个羊夕……”
玉烟染点头,羊夕的确是个能够威胁她的存在,虽然他曾帮了她忙,但他也能彻底毁了她。
“既然如此,我再等等,看看风向,如果有必要,我会直接进宫去见皇兄。”
她从逸王府出来,心事重重回了自己府中,关上门,弦月道:“公主,羊大人今日上门求见了,烛夜说了您不在,他略坐一坐便回去了。”
玉烟染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道:“让烛夜姑姑来。”
很快,烛夜来回话。
“羊夕都说了什么?”
烛夜道:“羊大人说他风寒好了一些,前段时间累公主去驿馆瞧他,他十分过意不去。”
“哦”
烛夜和弦月对视一眼,烛夜问:“公主,现在元京都在议论您要选驸马的事,羊大人”羊夕上门,是希望公主表个态度吧。
玉烟染凉凉一笑,“堂堂七尺男儿,学什么不好,偏要学那被抛弃后找上门的怨『妇』,是不是本宫不答应他,他转天就要坐到公主府门口哭,一边哭一边向人倾诉本宫辜负了他?”
两人低下头不说话,心里忍不住道,羊大人风度翩然,不会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的。
此时屋子中只有她们三个,烛夜斟酌了一下,轻声道:“公主,恕奴婢多嘴您真的,不考虑一下羊大人吗?”
弦月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一向古板严正的烛夜会如此说。
但烛夜已向玉烟染表了忠心,那她就要全心全意为玉烟染考虑:羊夕此人的确优秀,即便是靖国,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青年才俊,此时朝中又提起公主的婚事,万一皇上听了皇后的枕边风,随便给公主许个人,那公主就太冤了,还不如嫁给羊夕,跟他回西罗呢。
此外,她还有个私心。她想试探试探这个看上去十分完美的羊夕有没有让公主动心,她很怕公主心中一直住着那个叫云兄的人,再看不上旁人。
玉烟染想了想,放下茶盏,正对二人,严肃道:“两位姑姑今日这般问我,我也明白将我的打算告诉你们。我纵着羊夕不与他翻脸,是因为我还未想好怎么打发他。羊夕就是对我再深情款款,我也不会嫁给他,更不会跟他回西罗。”
她望着两人有些惊讶的脸孔,又补充道:“事实上,我绝不会和亲他国。”
弦月忍不住道:“公主,您嫁回西罗不算和亲的。”西罗是玉烟染的外家,更何况以叶铭对她喜爱程度,她就是回去了,待遇也只会比现在更好,不会比现在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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