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不敢硬劝,玉烟染玉手一抬,冷冷道:“把他们给本宫带回去!”
身后家丁一拥而上,他们身形壮实,控制几个文弱书生自然不在话下,李谦言被扭了双手,恶狠狠道:“你这狠心的女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屈从于你的『淫』威。”
玉烟染再次谢过京兆府尹后走出人群,听了此话,立刻又停下来,转身走回他面前。
她忽然靠近他,上下一阵打量。
李谦言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像只刺猬。
他结巴着道:“你,你你看什么!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就能这样!”
玉烟染盯了他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脆声道:“李公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还真以为本宫要带你回公主府啊!就你这长相,白给本宫,本宫都不收!”
围观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方才那群小孩又跳起来,嚷嚷着:“不知羞!太不知羞了!”
李谦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公主耍弄了,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这事儿发生后没多久,全京城又传开了。
玉烟染带着一行人在街上瞎转悠一阵,让白弋和百里渔先回府,自己带着那几个书生进宫去。
太极宫中,玉兮捷和众位御史、无数朝廷重臣正等着她。
玉烟染无视一进殿中直直『射』过来的数道目光,低眉顺眼道:“臣妹给皇兄请安。”
玉兮捷也不叫起,威严地问:“你今日去街上了?”
“回皇兄,臣妹之前应承了两位质子殿下,正巧今日天气甚好,便带他们出门了。”
“你遇到了李御史家的公子?还和他当街吵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玉烟染痛快将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扁着嘴巴道:“都怪臣妹一时冲动了,只是臣妹实在气不过,就多说了两句。”
玉兮捷冷哼一声,“你当街与人争吵,就对了?”
“不对……臣妹有错。”玉烟染乖乖垂下头。
几位御史见皇上有高高拿起轻声放下的意思,立刻吹胡子瞪眼睛道:“柔缈公主,你两次三番毁坏皇家颜面,皇上都没有发落,今日你还有何话说?臣等以为,皇上应从重惩处,才能让公主收收『性』子,长得教训!”
“臣等附议!”众臣一同应道。
玉烟染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道:“本宫又做错了吗?皇兄,我是当街数落了李家公子一顿,但我又没杀人放火,没触犯律法,大人们为何要一致请求重处我?皇兄,他们好凶啊!”
她说着说着,似乎委屈得不行,竟然抽噎起来。
“对不起皇兄,我出门没瞧皇历,没想到会在茶楼遇到李家公子,他就是对我无礼、出言不逊,我也该忍气吞声,听他的教训,谁让他说的句句是圣人的道理呢……”她拿帕子捂住脸,拖了个长音。
一众大臣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李御史更是鼻子要被气歪了,他刚跪下,还没开腔,玉烟染又道:“而我呢,一心只记得听父皇的话了。父皇曾言,我贵为公主,万不可被旁人看轻了,谁敢对我放肆,定要让他尝尽苦头。结果我忘了,父皇驾崩后,这话做不得数了。”
“柔缈!别瞎说,朕怎会让旁人欺辱了你。”玉兮捷瞥她一眼。
“皇兄对臣妹自然没话说,只是有些人自认为占着道理,一齐来『逼』皇兄呢。皇兄,臣妹好想父皇啊。”
众大臣一听,一个个赶忙撩衣摆跪下。
玉烟染抬出靖武帝来,谁还敢再多说话,再说就是只知圣人言不知先帝言了,圣人大还是先帝大!
他们颇为幽怨地盯着玉烟染。
柔缈公主明摆着是故意的!她句句都是讽刺,偏偏他们还辩驳不得。
当官多年,就没这么憋屈过!
玉兮捷坐在上首忍不住弯了下嘴角,问道:“李家公子何在?”
“回皇上,在殿外侯着呢。”许怀升道。
“宣他进来。”
“是。”
须臾,李谦言进殿,跪拜。
“抬起头来,朕问你,为何当街指摘公主啊?”玉兮捷淡淡问。
李谦言原本挺紧张,听皇上态度温和,他爹又在殿中,再加上他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于是壮着胆子说起来,越说越多,说得慷慨激昂,十分畅快。
李御史听着听着觉得不对,频频拿眼『色』提醒他,可他压根没收住。
终于,他说完后,殿中寂静。
半晌后,才响起玉兮捷沉沉的声音:“李公子看来对公主、对朕、对靖国有诸多不满啊。”
李谦言看看父亲,没敢接话。
玉兮捷又道:“你可知,自公主进殿中以来,一句你的不是也未说?”
众臣心道:是没说,没明说。
“但你进殿以来,句句不离数落公主。朕倒是奇怪了,朕的皇妹,先帝嫡女,何时竟要你来说教了?”
李御史察觉到皇上怒意,赶紧道:“犬子言语冒犯了,皇上息怒。”
“息怒?朕如何息怒?你们一个个能耐大得很了,”玉兮捷冷笑,指着李谦言道:“这么个书生就妄图做公主的主,朕问你们,你们这些老臣是不是想来做朕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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