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去传令,侍卫长罗宜听了这吩咐,已经嗅到了些腥风血雨,心中暗猜长公主特地来一趟东都,到底想守株待谁。
而真抓到这个人后,他除了有些震惊,也觉得这个结果十分理所当然。
第一个晚上,他们谁也没等到。
第二个晚上,依旧风平浪静。
到了第三个晚上,玉烟染已经觉得自己处在十分憔悴的状态中。
她的神经紧绷了两个晚上后,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为了她心中的猜测,她已经连着熬了这么长时间,身心俱疲。
虽然白天可以补觉,但为了掩人耳目,只能稍微歇一歇晌。
她眼下已经出了淡淡青『色』痕迹,眼中爬上血丝,但这都不是最痛苦的,最令人难熬的,无疑是质疑一个她曾经以为是盟友的人。
玉烟染想了两晚,也没想明白她到底希不希望堵到人,真堵到了应该怎么样。
她想也许会质问他为什么欺骗自己,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那么有分量和理所应当,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立场就从未一致过。
然而当她终于将人堵到的时候,两个晚上的猜忌、煎熬、忐忑总算有了结果,一瞬间,复杂的情绪交织着袭上心头。
愤怒在达到顶点的同时,奇异的兴奋感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在十分恼怒的情况下,『露』出了一个略带残忍的笑容。
萧玄泽几乎在踏入她房间后的第一瞬就觉察到了危险,然而已经晚了,无数锋利的兵器闪着寒光朝他背后袭来,他只得往房间伸出跃去。
里屋没有奢华精致的拔步床,只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一个人影四平八稳坐在上面。
不太大的房间里,几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与他缠斗在一起,刀剑带着凶光相互撞击,发出刺耳又惊心的声响。
他们不断变动自己的位置,锋利的刃朝向四面穿刺,月光下快速移动的人影好似鬼魅,但是,任何危险和响声都没能让床上坐着的那个影子挪动分毫。
他看上去淡然冷静,毫无畏惧。
直到萧玄泽寡不敌众,被束住手脚,罗宜终于输出一口气,转过身抱拳道:“长公主,刺客已被抓住。”
他心中其实抹了把冷汗,湛王的武艺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发挥到极致,他似乎是半推半就让人擒住,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两人一个不是有心抓人,一个故意不奋起反抗,闹这么一出只为消遣?
联想到府上到处传的书房一事和两日前庄子门口发生的一幕,罗宜面红耳赤,脸『色』古怪地偷瞄了长公主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他虽然一身武艺,到底不敢招惹身为主子的玉烟染。
“蜡烛点开。”她淡淡吩咐。
屋里亮堂起来,火光摇曳里,她的脸从床榻边缘『露』出来,那张精致纯净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带着一种天然的安宁气息,如果忽略掉她眼中浓郁的嘲讽的话。
她抬起头,唇角掀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冷酷如上位者一样看着他,用具有绝对压倒气势的得意和骄傲的声音不无戏谑地说道:“等候您多时了,湛王殿下。”
萧玄泽镇静地立在地中央,一动不动盯着她,两人默默对望,之后屋内的气氛一息一息变冷,罗宜连冷汗都落下来了,两人之间的目光搏杀似乎比方才的刀光剑影还凶残一些
最后,还是玉烟染首先被激怒了,她挪开目光,对罗宜道:“愣着作甚,将他捆在椅子上,然后你们出去。”
“是。长公主。”罗宜愣了一下应是,转身却对上萧玄泽一双冰冷的眼眸,他抿着唇小声道:“殿下,对不住。”
萧玄泽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伸出手,那意思不能再明显:请便。
然而那浑身骇人的气势罗宜作为一个刀尖『舔』血的侍卫,再清楚不过他身上血染一般肃杀的气息有多么让人压抑,只好心惊胆战地绑了他的手脚,然后麻溜带着他的属下退出了屋子。
简陋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烛花的爆裂声。
玉烟染下了床,走到能看清他脸上神情的地方,居高临下道:“殿下,是你自己招,还是我来替你招?”
萧玄泽漠然,“本王不知道长公主在说什么。”
“你敢说你留在我府上没有任何目的吗?”玉烟染挑眉笑了笑。
“我之前一直奇怪,端午节那晚,明明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仍旧对我不敬,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你身为皇子的骄纵,直到今日,我才想到,这不过是你筹谋进府的第一步。”
“说下去。”萧玄泽面容冷肃,语气平淡。
“接着,我本要放走你,你原本可以跟着驿馆馆长离开,却故意出言激怒我,我们立了赌约。”
“长公主觉得,在高亭上我不该心软救你?这是否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你若真不救我,我也许会让人打断你的腿。”玉烟染面无表情,强硬地掩藏自己的霸道不讲理。
萧玄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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