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曾经贤妃身居高位,可与皇后比肩,典雅高贵,奈何红颜薄命,只能惨死冷宫,芳魂泯灭。
贤妃自绝的消息仅用一个上午便传得全元京皆知,仪王送了消息给萧玄泽和白弋,而长公主府上其余人还什么也不知。
长公主在狱中,生死结局不明,这些人就拜高踩低,连给府上送个信都不肯,萧玄泽冷笑,等此事结束,看看这些没眼的奴才还有何面目来她身边讨嫌!
“殿下,请吩咐。”无涯垂首静立。
“翁誉那边怎样了?”
“很安静,连房门都没出过,只闷声喝酒。”
萧玄泽点点头,玉容灏自顾不暇,没空顾及他,他又知道自己怀疑他,心中忐忑,这般困兽心境,也的确难受。
“继续看着他,尤其他企图出门,或者接近百里渔、周恒衷他们时,速来报我。”
“是,殿下。”
——
听说宁王听了这个噩耗,当即昏了过去,醒来便痛哭不止,情形非常糟糕,连床都下不去。
玉兮捷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今年这个宫中也不知怎的了,像被某种恶毒的力量诅咒过一般,先是玉容渊自绝,紧接着是蒋充华,如今是贤妃,再加上不堪丧子之痛的淑妃,那些曾在这个宫中绽放无尽芳华的人物,眨眼而逝,如流星坠落,决绝无痕。
与此同时,太多的自绝已经无法再唤起玉兮捷哪怕一丝一毫怜悯和情意,他听了只皱了皱眉头,就让许怀升转告皇后,将贤妃安安葬,至于葬在何处、如何陪葬、停灵多少日,全是按规办置的意思,完全没有加封或者赐下哀荣,一代名妃就这样欲在无声无息间消失。
至于玉兮捷冷漠的令一个原因,便是贤妃自绝的缘由——她为了谋害玉烟染,策划了这样一出大戏,先是从宫中盗出布防图,假借柔霞长公主之手送去柔缈长公主府,再派罗比鸠率兵靠近西山,造成造反的假象,将君臣数百人耍弄于股掌之间。
倾数百人『性』命只为诬害一人,如此丧心病狂固执极端,实在令朝野上下震动。
这桩长公主谋逆的大案似乎到达了尾声,先前人们怀疑宁王是幕后主使,如今倒有些怜悯宁王,贤妃先是巫蛊诅咒皇后,没被立刻处死已经该吃斋念佛跪谢皇恩浩『荡』,谁知她非但不悔改,还变本加厉,勾连朝臣戕害皇室公主,宁王有这样的母妃,只怕离帝位是遥遥无期了。
玉容灏从昏『迷』后就未进过宫,贤妃停灵期间的大小事宜都是刚刚重掌大权的皇后做主,皇后和贤妃原本就是死对头,皇上又表现出了对贤妃满不在乎的态度,于是皇后就将这桩丧事交给六局看着办,因此葬礼虽然按照规制,该有的都有了,但粗糙得很,来参拜的宫妃们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人走茶凉,让人看了徒增伤感。
出殡那日,天气阴蒙蒙的,一早起就下起小雨,宫妃们穿着白绢丧服来悼唁时,裙摆溅上污点子,中衣湿漉漉粘在皮肤上,难受得很,纷纷挤在一边小声抱怨着,素白的大殿上,檀香袅袅,却无人一心为贤妃祭奠。
当然,也不能说一个真心之人也没有。
玉容灏就跪在高大的棺椁前,目光空洞,神情僵硬,像是一个空壳。
宁王妃、柳侧妃以及仅剩的几个宫人们在期期艾艾地哭,其实玉容灏也是该哭的,而此刻他脑海中什么也无,空『荡』『荡』的,所以只有发呆。
按照太史令算好的时辰,该起棺了,停灵日子已满,如今就要将贤妃的尸骸送去皇陵,葬入妃陵。
谁知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贤妃的贴身宫女涤霜突然站起身,挡在了巨大的棺椁前,她娇小的身躯、惨白的脸,红肿的眼睛在棺木的衬托下格外不堪一击。
蒲尚宫沉着脸道:“涤霜,时辰快过去了,再不起灵便是不敬,娘娘待你如何?你要不敬于她吗?”
涤霜没有回话,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玉容灏,幽幽道:“殿下你呢?你可对得起娘娘?你可敬她孝她?”
玉容灏望着她,手在袖中忍不住颤抖,莫非那一晚他们母子的对话,被她听了去?
“涤霜,不得无礼!”有人上前喝她,还有小太监企图把她拉开。
“殿下,宁王殿下,你说句话呀!”涤霜大声喊。
殿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诡异,许多人被这意外弄得『摸』不到头脑,但也不妨碍他们看热闹,于是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在阻止。
玉容灏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腿软得很,他根本不敢动。
玉容涵轻声吩咐一边的宫人,“别管涤霜,起灵。”
于是那些抬棺椁的太监将涤霜大力推开,涤霜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挣扎着喊:“娘娘!”
她忽然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对着玉容灏大吼,发疯一般,“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若没有你,若那一晚你不去,娘娘怎会自尽?是你害死了她!”
众人哗然。
贤妃幽禁宫中,不许外人探望,宁王怎会在贤妃自尽那一晚去过?而更让人无法不怀疑的是,为何宁王去过之后,贤妃就一条白绫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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