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根,到处热热闹闹,驿馆中也迎来了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节。
靖国有五个属国,大朝会自然要派使臣前来,此外还有诸如北晋的一些邻邦会派使者来交流,尤其在靖国一年强盛过一年的情况下,大朝会几乎一年比一年热闹。
月氏国的使臣到了以后,消息立刻传回了长公主府。
白弋拿着册子进来道:“这是从驿馆抄回来的,你们瞧,陶琅殿下果然来了。”
玉烟染点点头,“上回秋猎,陶琅惹怒了皇上,先前还传出柔霞长公主要和亲月氏的说法,大皇姐一定很心忧,担心自己被皇上彻底厌弃,所以这次大朝会,她说什么也得让陶琅再来好好表现一番。”
周恒衷想起上次的事,神『色』略微尴尬,但大家得知陶砾还活着的时候,心中简直松了一口气,就连对翁誉也没有那般痛恨了,只希望能尽早帮陶砾恢复身份,所以他很积极地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说话。
“计划就是这般,只是要在大朝会上捣『乱』,诸位还是要小心一些。”玉烟染眨巴眨巴眼睛望望他们,她身份再高,也是女子,没资格去大朝会,只要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这群人。
百里渔立刻站起来,拍着胸脯道:“长公主放心!我们肯定会让陶砾顺顺当当回来的!”
玉烟染咳嗽了一声,借着将册子递给白弋的机会小声问:“你怎么肯让他参与这事啊?带坏了百里多不好。”
白弋接过册子,小声回道:“他非要帮忙,再说真出了事也无妨,毕竟法不责众。”
玉烟染只好叹了口气,点点头,起身道:“那我进宫去了,诸位也行动吧。”
她更衣出府时,刚好一辆马车幽幽驶到府门口,车夫带着一顶斗笠,看不到面孔,他没有说话,只是麻利地跳下马车,恭敬地给她行了个礼便退到一边。
“东丘,你去驾车,我们进宫。”她吩咐。
“是。”
——
太极宫。
“柔缈长公主,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皇上在午休,您只怕要等一等了。”许怀升迎了出来,笑呵呵道。
“是,臣妹岂敢叨扰皇兄歇息。”玉烟染立刻道。
许怀升瞄了瞄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心中奇怪,平日长公主身边跟着的都是婢女,怎么今日进宫带了个太监?且这人还如此古怪,帽檐压得这般低,像是有意遮住脸。
他心思一转,问道:“长公主找皇上可是有要紧事?”
玉烟染神『色』犹豫,忐忑地望了一眼内殿,小声道:“许公公,本宫却有要紧事回禀,但我唉,我在这里等一等不碍事,你可千万别去叫皇兄啊。”
许怀升心道这是何意?既是要紧事,怎么还不急着面圣?
“那长公主先在这儿略坐一坐吧。”他客气道。
“不敢,不敢。”玉烟染直笑,忙着推脱,“本宫站一会儿就好,公公不必顾忌本宫,自去忙吧。”
许怀升见她尤为反常,心中奇怪,却不好多问。
过了两盏茶,玉兮捷醒了,许怀升上去回话,“皇上,柔缈长公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哦?她能有何事?”玉兮捷醒了醒神,站起来,“朕去瞧瞧。”
玉烟染跪在大殿上,她身后跟着的人也跪倒在地。
“皇兄,臣妹有罪,请您责罚。”她干脆拜倒。
玉兮捷一愣,还头一次见她一上来就认罚,他问:“你这是何意?可是又惹了什么祸事?”
玉烟染支吾着,眼神『乱』瞟。
许怀升得了皇上旨意,屏退左右。
玉烟染这才直起身子,小心翼翼抬头,苦兮兮道:“皇兄瞧瞧这个人,便知道了。”她抬手示意身后那人摘下帽子抬起头。
玉兮捷转过视线一看,万分惊讶,指着他颤声道:“陶砾?”
“陶砾给皇上请安!”陶砾立即跪倒。
“柔缈!这怎么回事?陶砾不是暴毙了吗?他为何会在这?你给朕解释解释!”玉兮捷已现怒意。
“这皇兄,臣妹有罪,请皇兄赐罪臣妹绝无二话”玉烟染再次跪地,显得万分愧疚。
陶砾则道:“皇上,这都是我的错,是因为我不想回月氏,才服毒假死,瞒过了长公主府的众人,都怪我。”
“胡闹!你把此事从头讲来!服毒假死?你们府上一个一个都想翻天不成?竟敢欺君!”玉兮捷听了这话,扬手就摔了一个杯子。
陶砾跪在地上,一片尖锐的瓷片擦着他的皮肤划过,他心里大骂萧玄泽出了个什么馊主意,害得他跟玉烟染来吃挂落。
“启禀皇上,臣今年已有十五,若月氏再送别的质子前来,臣会被遣送回月氏,可皇上,臣不想回去啊,所以才出此下策臣给自己下了『药』,毒发时面目全非,长公主可能吓着了,没验尸就收了棺臣当时便想,若臣中毒而亡,长公主必然不敢声张,所以提前买通了盖棺的下人,弄了个一模一样的假人,半夜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自己和假人掉了包,溜出了长公主府”
“简直是荒唐!朕竟没想到你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就因为不想回去,就敢假死?谁教你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玉兮捷气到不行,陶砾暴毙时,他还因如何向月氏给个说法费神,却没想到,竟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在耍弄众人!
“皇上,臣有罪,臣有罪。”陶砾接着以头抢地的功夫,将脸埋进袖子里,那袖子上有先前浸过的辣椒水,他吸一口,顿时满脸是泪。
“皇上,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臣真的不想回去啊,臣不要回月氏,求求皇上大发慈悲,让我继续留在元京吧!”
任谁看见他这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都会想到这其中有隐情,皇上也不例外,玉兮捷便暂时压住火,问:“你倒说来听听,为何不想回去?”
陶砾带着一张泪面,委委屈屈道:“皇上,臣的兄长,他总是欺负臣,特别可怕,他动不动就要打臣,还放火烧臣的头发,父王和王后都不管,臣不要回去见他!”陶砾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满心无奈,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说出如此恶心的一番言语
“你是说陶琅?”玉兮捷皱眉。
陶砾继续抽着鼻子,嗡嗡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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