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过早饭,他们启程回京,玉烟染、萧玄泽、周恒衷三人各自上了一辆马车休息。
临上马车的时候玉烟染偷偷瞄了瞄萧玄泽,看着挺正常的,简直想不到刚刚竟然会一本正经调戏自己,她作为一个偷偷惦记着人家的人,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
接着又瞄了瞄周恒衷,自从搬来东都这几天,她就没怎么见过他。说是身体不适,可每每打发下人去瞧,他都委婉地表示不必请大夫,后来出了萧玄泽被困元京的事,她就有些顾不上他了。
好在他气『色』还算好,神『色』平静,就是有些……不想搭理自己。
洞庭扶着她上马车,上车的时候,她身形又顿了顿,这才钻进马车。
奇怪,总觉得有人盯着她,那种目光很不舒服,让她有点发『毛』。
回到元京后,她想进宫谢恩,可在元京城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许怀升坐着一辆马车等在城门处,见她来了,撩开车帘亮出身份。
两人把马车停在远处,玉烟染走下马车,诧异道:“公公怎么来了?”
许怀升是太极宫的总管,皇兄极信任之人,他亲自出城来见她是她没想到的。
许怀升下了马车后恭恭敬敬给她行了礼,笑呵呵道:“皇上让奴才在此恭迎长公主回京,皇上说了,您一向懂礼守规矩,回来定要忙忙的进宫来,皇上便让奴才候在此处,也好让长公主歇一歇。”
玉烟染笑了笑,心说我若不懂礼守规矩,还不早让皇兄拿了把柄发落了?自己不是柔佳,哪有跋扈的资本。
“本宫多谢皇兄体恤,”她朝着宫城方向略略蹲身,“臣妹得旨意回京,自然要进宫拜见皇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值得皇兄如此记挂惦念。”玉烟染客气道。
许怀升似乎对她这两句恭维很满意,点点头,又叹:“长公主的心意皇上已然知晓,皇上也体恤您长途跋涉的辛劳,您就不用进宫去谢恩了,皇上知道您的心就行了。”
玉烟染笑了笑,“自然,皇兄最知道我的,本宫可是唯皇兄命是从。”
许怀升上前一步小声道:“皇上让奴才带话,他知道您是被冤枉的,还请长公主以大局为重,暂时忍耐一二,他贵为天子,但也跟普通百姓一样有家族手足要照顾,难免力不从心,暂时还不能给长公主一个公道。”
玉烟染心中冷笑,果然是因为柔佳听说她回来了进宫闹去了,不过这样也许是他希望的,柔佳越闹,他便越要偏袒她委屈自己,也许他这么做是为了让陈王尽快相信自己已被皇上『逼』到死角,只能依附于他。
理智虽然这样想,心中还是有点酸涩,她突然无比强烈地想,当初母后为何只生下了她一个孩子?还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城池里,倘若她也有一个同血脉的兄长护着就像柔佳那样该多好?柔佳这些年做了多少放肆之事,要不是玉兮捷护着,别说被赶去皇陵了,就是被赶出靖国也够了。
“五皇姐痛失爱女,神志错『乱』也是有的,我怎会真的跟她生气,她要打打过了,要杀杀过了,只是她若还不解气,屡屡为了这事去叨扰皇兄,这让本宫心里很是不安。”玉烟染语带歉意。
许怀升叹了叹,“柔佳长公主是糊涂了,好在您还能将皇上放在心上,说实话,奴才来之前,皇上还道不让您进宫也是不想看到赏花宴那一幕再次上演呐!奴才看得真真的,皇上还是向着您的,既然向着您,往后您还愁没好日子过么?”
这是变相暗示她好好配合他演戏,少不了她的好处。
玉烟染已经懒得再听这样的许诺,试问只要柔佳还在元京待一日,她如何能有好日子过?自己若要杀了柔佳,玉兮捷可能答应?
送走许怀升,她百无聊赖,刚要回到马车上,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密林中。
她心一惊,这里是元京外,等于已经进了各方利益博弈的势力范围,许怀升来见她虽然隐蔽,但保不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刚刚那个人她瞧见过,是李清弘身边的小厮,他是来打听皇上对她的态度的。
既然陈王相想看,她不介意演给他们瞧。她深吸一口气,立刻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从马车上掏出一截牛尾长鞭,对着旷地就是一鞭子。
“岂有此理,气死本宫了!”她愤然道。
跟着的下人皆吓了一跳,洞庭还以为她真因着许怀升那几句受了委屈,连忙劝,“长公主别气,您身上伤刚好,太医说动怒不利于养病,奴婢求求您把鞭子放下吧。”
“放下?”玉烟染怒不可遏,又随便划了一鞭子,大怒道:“放下!本宫那日为何在她府上丢了半条命?还不是因为身上没兵器?倘若我那日带着这条鞭子,我定要杀了她!”
“长公主,这话不能随便说啊,咱们快回去吧。”洞庭和云梦一直央求她。
玉烟染赤着眼睛,高声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本宫实在受够了!翻遍天下也没有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道理!我没杀清萱,我为何要杀她?那天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动手,凭什么柔佳怀疑我人就是我杀的?出这么大事,他们连审问调查都没有就要给我定罪,就要我背黑锅!刑部呢?大理寺呢?朝廷是无人了吗?要这样冤屈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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