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颇为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云兄的秘密忽然被奇风抖了出来,她当初就真的脑子一热一走了之了。萧玥说那个心地善良体贴温柔的云泽已经不在了,可在关键时刻,好像冥冥之中,他还是救回了自己,最后救了自己一回。
与湛王,是真的真的结束了啊,她难过地想。曾经收到他的回信时,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将来还有机会相守,可把杂七杂八的事和人一串,就发现根本没可能。他们之间横着的是各种巨大利益的裂痕,用什么样亘古不移的情意也填补不上。
萧玥自己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或者他还不肯服输,可她已经不想反抗了。
难怪当初皇兄把她叫进宫,要求她发重誓不离开靖国,死后却没留下遗诏禁锢于她,他身为皇帝肯定已经想到了,就是没有遗诏,她想走出靖国也太难。
——
月上中天,她漫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宫殿处,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处宫殿早就没人住了,因为之前这里的主人是传言与玉容涵有私情的蒋充华。人人忌惮这桩丑闻,因此这里就逐渐荒僻,直到现在连个宫人都看不见。
“大长公主.....”一个人影果然从她身后冒出来,像是个高大的鬼魅,完全盖住了她的影子。
玉烟染淡淡吐气,心道无影果然还是来了。
“你——你怎么伤成这般?”她转身时惊了一下,无影的脖子上缠着纱布,衣衫上有血迹,手上的伤口还发红滴着血。
“殿下没有要杀您.....”无影说了一句,想起要给她行礼,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静影!”
静影赶紧上前去扶他,云梦则守在她身前,一脸谨慎地看着这个浑身杀气的男人。
“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个而进宫?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她无奈道。
无影还未说话,宫殿的门忽然被推开,破败的木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巨响,火把的光忽然在宫道上亮成一片,气势骇人。
而更加骇人的是站在一队禁军门前,身着华美锦袍的玉容涵,他冰雪一样的面容在火把地光亮下显得阴气森森,像是一尊邪神,在他身后是脸色冷峻的新廷尉大人展决。
玉烟染像是小时候被抓到抄了柔霞功课时那样慌乱起来,只是她的表情比心理变化一向迟钝些,看上去显得格外傲慢。
玉容涵跨进破败的宫殿,禁军的火把将这里照亮,无影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刺客?擅闯皇宫是死罪,拖下去。”他冷声道,语气森严不容置疑。
无影平板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再说一个字,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连反抗都没有,只是起身的时候对玉烟染摇了摇头。
“站住!”她到底还是出声制止了。
玉容涵神色轻蔑地看她,等她说话。
“皇上,”她行礼说话,“这侍卫是臣府上的人,臣只是急着叫他来询问刺客之事,擅闯禁宫是臣的不是,您降罪于臣吧。”
“你的侍卫?”玉容涵冷笑一声。
玉烟染斩钉截铁道:“是,这是臣的人。”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北晋人做侍卫?”
“.......他现在听命于臣,就是臣的人。”
玉容涵上前两步,逼近她,轻声问,却是压抑着怒意,“大长公主,你是把朕当无知稚子哄吗?你太让朕失望了。带下去!”他的眼眸里好像有火星喷溅,格外狰狞瘆人。
无影还是被押走了,玉烟染颤了颤。
“朕提醒你,有些事该过去就要过去,你是靖国的公主,举手投足牵连无数人命,最好不要为了再无瓜葛的人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否则只有害人害己,听懂了么?”玉容涵冷冷盯着她。
“这话,臣也原封不动送给皇上。”
“你说什么?”
两人瞬间剑拔弩张起来,展决赶忙插言:“皇上,这刺客您可要亲自审问?”
“正因为我记得自己是公主,才会站在此处,倒是皇上,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臣的身份。”玉烟染心知展决是好意,可她已憋了许久的怒火,实在压不住,竟生生顶撞了新皇。
展决的头皮都要麻了,玉容涵看着文雅淡泊,其实手段偏执阴狠,她现在身处劣势,就算想救下那个侍卫,也可徐徐图之,何必要跟皇上针锋相对?这下好了,彻底惹怒了他,皇上难道会对她动刑吗?
“展卿,你带人下去,看好那个刺客,别叫他死了。”玉容涵幽幽吐出命令。
“皇上,大长公主纵然有错——”
“退下,许怀升,带人看着这儿。”玉容涵一边说,一边朝玉烟染走过来,抓起她的手把她拖进了荒凉黑暗的宫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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