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起四十枚筹码之后,言观顺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从容地起身:“或许我该换点东西玩了。”
对面的荷官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言观赢走的钱还没有达到某条界限,但跟一个似乎能“看穿一切”的家伙对局……果然还是很有压力啊。
他的眼睛立刻开始在其他赌客身上游走,寻找着适合作为自己“猎物”的家伙。
他总要把损失的这部分“业绩”从其他人身上找回来。
“今天赢了多少啊?”谭双好奇地看着那些装在一个小包袱里的筹码,“看上去……有个两百枚?”
“差不多,”言观点了点头,“有三枚金币的价值吧。”
“这样就结束了?感觉资金还是很紧张啊。”
“换个项目而已——你们是来视察工作的,还是来玩的?”
“当然来玩了,谁会闲的没事跑来视察别人的工作啊?你有什么推荐的项目吗?”谭双双手抱胸。
言观环视了一圈,诚恳地说:“说实话,我推荐你们别玩,反正肯定要输。当然如果你们就是想花钱找人陪着玩一会儿,那看你们想要玩什么了。
“不过不管你们玩什么,我都建议你们先看别人玩,然后再直接找荷官问明白游戏规则。这里有很多……具有特色的项目,不少相似的项目还有隐约的差别,贸然上场会很吃亏。”
几人一边说一边走着,言观也在寻找着适合自己的项目——他本人更加倾向于纸牌游戏,只有在这种游戏中,他的“优势”才能得到最大化的发挥。
言观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坦白说,他并不是很习惯用眼睛来看东西。同样的,其实他也不适应用耳朵来听、用手指触摸、用舌头品尝……
他更乐意用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去感知,那就是“感知”本身。
言观的“视线”扫过整个赌场,不管是倒扣在桌子上的牌面、抽屉里放置的东西……他的“视野”从四面八方观察着这个区域。
“德州……不,感觉更像奥马哈扑克。”
赌场一角的项目吸引了言观,他调整了自己的方向,向着正在进行一种“类·奥马哈扑克”的游戏的赌桌走去。
言观伸手指了赌场的一个方向:“如果你们要找和瓶的话,她就在那边。我去打两盘奥马哈。”
“奥马哈是啥?”谭双戳了戳身边的安羽。
安羽摊开双手:“不知道——走吧,咱俩也找点适合咱俩的智商的游戏玩玩。”
“要是赌场有UNO玩就好了……”谭双一边走一边嘀咕道。
……
赌场的另一角,放置着一个非常醒目的木质轮盘,轮盘上正有一颗指头大小的铜质小球在不断滚动着。
这似乎是一种这个世界特色的“轮盘赌”,一场轮盘赌会持续足足半个小时,而且在轮盘赌开始后的前二十分钟都可以下注。
此时一场轮盘赌正走到了尾声,轮盘和小球转动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得非常缓慢,只差一点点就要落到宣告结果的格子里。
把自己的筹码尽数押在“红色9”上的和瓶静静地看着铜质小球滚过红色7,落向红色8,连眨眼的节奏都没有改变。
投注在红色8上的赌徒已经激动地发出了叫嚷的声音,然而那颗小球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撞上了红色8和红色9之间的挡板,缓慢而坚定地落到了红色9的区间上。
和瓶只是平静至极地收拢了自己赢来的筹码,等到下一场游戏开始之后,她就又机械化地押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并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着下一次收获。
与其说她是一个赌徒,不如说她更像一个“农民”——种下筹码之后,只要耐心等待收获就可以了。
和瓶百无聊赖地弹起一枚金币,金币在空中飞转,在赌场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正面,她想。
然后和瓶伸出手在金币即将落下的地方接住了它,松开紧握的拳头之后,金币正面的圆环之月图像出现在她眼前。
要让和瓶自己来说的话,她其实不喜欢轮盘赌、骰子游戏之类她可以稳赢的赌博项目——赌博的乐趣就在于风险。她更乐意玩一些需要动脑子而不是依靠本能就能算出结果的项目,比如纸牌。
但她今天不是来找乐子,而是来为市政管理委员会赚经费来的,自然就不能想玩什么玩什么,而必须瞄着胜率最高的项目来玩了。
和瓶的目光投射到那颗凝聚了很多人的期望的铜质小球上,对于绝大多数在这场游戏中投注的赌徒来说,这颗小球经过半个小时的旋转之后,最终将会落到哪一个区间是不可预估的、只能依靠纯粹运气的“赌博”。
但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至少从宏观角度来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存在“纯粹运气”的事情。
小球的重量、体积、初速度、角度、摩擦力、空气阻力;木质轮盘的转速、弹性、布局……
只要一切影响因素都被确定了,那么由这些影响因素构建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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