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见墨风从丁房出来,不由有些担心,没顾上去开门,先来到丁房,见花镶正在喝水,顾徽一脸嫌弃地站在一旁,略微松了一口气。
“三弟”,顾寻只跟顾徽打了声招呼,就对花镶道:“一起回学舍。”
花镶嗯了声,放下水杯,拿出第四枚钥匙交给新同学,交代他如果出门要把门锁上,就准备出去。
“站住”,顾徽突然开口,却是看着花镶,“这就是你们府学学子的待客之道?”
顾寻道:“三弟,府学规矩不如太学松散,在这里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同学不是你的仆人。”
“我跟你说话了吗?”顾徽拧眉反问。
花镶见顾寻被顾徽一反问就有些气短,忙道:“寻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新同学,请你自己把你的卫生做好。我们的待客之道就只有一杯水。”
说完,走过去拿出一个备用茶杯,洗干净,倒上水给放到卢鹤这边的床头桌上。
见此,顾徽一肚子火儿竟没处发。
花镶和顾寻离开舍房时,三三两两衣着锦绣戴玉冠的世家子弟正朝这边走来,有人看见他们,还打了声呼哨,跟着就有人问道:“顾寻,这里比太学还好,你怎么不舍得回去了?”
这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矮胖少年暧昧道:“不会是被你身边这个小同学勾了魂吧。”
顾寻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你说话放尊重点。”
矮胖少年看着花镶继续评价道:“长得不错啊,比咱们太学里那些优贡生长得好太多了”,又对花镶道:“小弟弟,跟哥哥交个朋友怎么样?”
花镶的三观已经被震碎了,她看过红楼梦,知道古代贵族男人会玩兔儿爷,只是没想到这事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她身上。
顾寻紧握在一起的双拳青筋暴突,上前一步抬起了手臂。
这是要打起来的趋势啊,花镶赶紧跟上,拉住顾寻,第一天就跟京城来的打起来,先生们定会严惩。
“不好意思啊”,花镶安抚着顾寻,对那胖子道:“我不和丑人交朋友。”
旁边停下想看看这府城小少年有没有胆子跟郑胖子打起来的少年们都哈哈笑起来。
他们虽没有郑胖子那种心思,却不妨碍看笑话。
“郑四”,一个穿着褐蓝色锦衣的少年笑着喊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你丑啊。”
郑四脸上的虚肉动了动,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胖手指着花镶:“你给我等着。”
恰巧这时崔通等人都守规矩地自己拿着被褥走了过来,看见堵在舍院前的一堆人,皱眉道:“别找事,不然我不介意给你们家去封信。”
崔通这种人,出身好品行好,这些纨绔再是不忿,也不敢跟他呲毛,当下一个个收起笑容,往舍院走去。
错身而过时,花镶向后来的这几人点点头。
崔通只略回以极轻的一个点头。
这个人太傲了,是那种自己有的别人没有的傲,跟卫谌那种外物一切都不在乎的傲没法比。
花镶做了个评价,就不再关心这些人,转而对还带着怒气的顾寻道:“别生气了,跟那种一脑袋废料的人生气可太给他脸了。”
顾寻看她半点不在乎那些侮辱之言,当下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了。
他在太学附学时,这郑四和几个同好此道的人就曾打过他的主意,但他就算只是个庶子,也好歹是顾家人,听他们暗示可以一起玩的时候,直接就揍掉了一个言语肮脏之人的三颗牙。
那几人不敢去顾家告状,觉得顾徽看不惯他,就去找顾徽出头。
顾徽再怎么混也是顾家人,所以那些人不仅没找到出头的靠山,反而差点被顾徽身边的几个人揍得起不来。
那几家人后来到顾家告状,顾徽被父亲训了也没说打架的原因。
因此,顾寻喊顾徽三弟是真心实意的,只是这位嫡出弟弟看不起他们这些庶子,顾寻也就不到他跟前找什么存在感。
顾寻不放心,这时就交代花镶:“那些人中只有那个郑四有那种癖好,以后不管他怎么示好,你都别心软理会他。算了,你以后不要落单,去哪儿都叫上我或是苏栩或是卫谌。”
“好的”,花镶耐心听他交代完,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胖子敢对我出手,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顾寻看着她秀雅柔和的面容,越看越不放心,京里那些玩兔儿爷的,最喜欢的就是镶弟这种软乎乎带着几分娇气的。
像他这种已经长出肌肉来的,便不招那种人喜欢了。
花镶也不知顾寻在寻思些什么,片刻后就听他说:“镶弟,打明儿起,咱们晨读前先扎马步,午间我教你打拳。”
一句话提醒了花镶,她还没把带着伙伴们晨跑的事付诸实践呢。
回到学室,先生正在讲制义,花镶、顾寻和其他几个学生悄悄走了进去。
这时候花镶就想再出出“风头”,告诉学官们在学室的后面再开个门更方便。
卫谌和花镶同用一张长案,等她坐好,卫谌就把一张记了重点的纸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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