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镶派人暗地里盯了张文书几天,听说城里头那些有些个身家地位的,在他被撤职之后都表现得很冷淡,没有一个为之不平的,这才放下心来。
上任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忙了着许多天,眼下才清静下来,这天花镶就一直窝在县衙里歇息,除了看看郝秀才拿不准的文书,便只是看话本儿。
话本儿还是她从京城来的时候稍的,是他们书坊招的作者们写的新刊集,可能因为有他们几个之前写的那些故事本子为范例,这些新刊集里面的,也都是突破了旧框架的故事。
不怪说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这本新刊集中,就有一个类似后世网络文学中快穿文的小说,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历史中存在的真实人物,到底还显出颇受正规文学限制的痕迹。
花镶正看得津津有味,孔山出现在门口,压低着声音喊道:“大人,那余秀才来了,想来拜见您。”
等着在这边站稳脚跟就打算收拾这余秀才,花镶一听说他求见,本是不大想见的,迟疑片刻,还是放下书道:“先请他去客厅坐着。”
花镶既然打算见见,就没有想着晾他,很快穿上外衣走了过去,她刚到客厅门口,坐在下首座位上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就起身见礼。
“见过大人”,余秀才看起来很随意,没等免礼就站直身体,笑道:“早听说咱们番茗县新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大人,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虚。”
花镶点了点头,随意道:“坐吧”,在主位上坐了才道:“本官也早就听说余秀才背景了得,今日一见,也果真不虚。”
余秀才露出几分难看的脸色,却并没有收敛的趋势,话语里的热情也淡去不少:“学生侥幸,娶了一个好娘子,岳父大人又颇为照顾,这才在番茗有一二分脸面。”
花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吃软饭当做荣耀事说的,笑了笑:“不过,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这几日,我也看了咱们番茗,说起来还算是能跟热闹沾点边,想必你那酒楼茶楼的业绩应是不错。”
余秀才听到这话,顿时不屑起来,原来是想从他这里抠钱啊,也不看看人家徐老大人,在番茗为官三十年都不曾收下面人一文钱的孝敬。
虽然不屑,余秀才还是笑着道:“总归比不上府城,一月也就赚那么几两银子罢了。学生别的能力没有,请大人吃免费席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花镶都不知道这人是太傲还是太傻,亦或者是装傻,她那话,是想要他东西的意思?
且这还是个老抠,即便这么误会了,也只舍得舍出几桌席面出来。
“前日倒的确是尝了尝那两间酒楼的饭菜,不过勉强能吃而已”,花镶说道,“本官这里的厨娘做的,也比酒楼里的强一些。”
余秀才只呵呵一笑。
花镶继续道:“你觉得酒楼生意好不好做,本官也想赚些外快。”
余秀才脸色一变,说道:“说好做也好做,但其实也很不好做”,整个县城就这么点儿客人,两个酒楼已经有些了多了,再插进来一个,他那里定要损失不少,“只是大人,朝廷有规定,为官者不得经商,您这样,不是现成的把柄等着人拿?”
花镶笑道:“听说大凡官员,都是做个背后的东家,让别人出面经营,什么也不用管,每月只收一二成红利变好了。”
余秀才咬牙道:“若是这样,学生也愿尽一份心力,大人就不必再费心了。”
“我看你们缴税的份额,盈利极少啊”,花镶说着摇了摇头,“每个月几两银子,本官也不是那等没见过钱的人。”
余秀才:……真无耻。
就差点气得掀桌子。
“如果有能力,你那里缴足税款,于本官倒是更好的事情。”花镶又慢悠悠这么说道。
她也不想跟这余秀才弄得不死不休的,只要他能补缴以往拖欠的税款,以后还是能带着他一起发展的。
余秀才面上笑着:“小人哪有那拖欠税款的胆儿”,心里却在叫嚣:“小小的一个县令,跟我打起官腔来没完了,等着,定要让你涨涨见识。”
余秀才没急着回去府城找靠山,依旧在县城里留了三四天,于是第二天起,花镶这里就频繁有商人、富绅过来告密:余秀才联合他们抵制她。
花镶听到后,又好笑又无语,对那些不同流合污的人做了些奖励,经商的就根据他们的行业给些小指导,家中地多又有地位的,就把以后的甘蔗种苗许出去几十亩。
于是这第一拨人离开后,第二波、第三波就十分密集地过来了。
后面来的这些,纯粹是得到风声,过来看还有没有好处得,即便没有好处,也能跟这位新县令拉近一些关系吧。
在这些人心中,很有可能这位花大人,也会像是之前的徐大人一样,在他们这片儿一待就是二三十年,那要是跟顶头的天不对付,以后恐怕办什么都不顺。
花镶对这些识时务的人是很喜欢的,当下一一给好处,得让他们知道,跟着她走,才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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