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杨浩和折御勋正在密切合作期间,两家的情报机构消息共享,十分密切,是以折御勋有此一说。杨浩听罢不禁若有所失,折御勋笔直地坐着,手捻着长须,右边一道卧蚕眉微微地挑着,用眼角梢着杨浩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暗着急:“蠢材,求婚、求婚啊,你一开口,我一答应,生米就熟了一半啊!”
杨浩失落半晌,怏怏地抬起眼皮,勉强一笑道:“那倒……真是不巧。明日一早,我就得赶回去,身子着实有些乏了,我……且去客房沐浴一番,歇息一下,晚上……再陪大哥好好喝上两杯。”
折御勋比他还要失望,没精打采地站起身道:“也好,贤弟累了,这就先去歇着吧,晚上为兄再给你设酒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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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朝阳峰巅,陈抟还是穿着那袭邋遢的道袍,眉不抬眼不睁,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与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吕洞宾对坐在一株古松下谈笑正欢。如今正是严冬天气,不时有零星的雪花自空中飘下,山顶更是罡风凛冽,不见半点阳光,两人却是处之泰然。
“师父,吕老前辈,请喝茶。”端着茶盘的狗儿轻盈地走了过来,狗儿穿一袭合体的杏黄色道袍,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她把茶盘往石桌上一搁,乖巧地唤道。
“喔,狗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呵呵,就像抽了条的柳枝儿,已经有点大姑娘的模样了。”吕洞宾转首看向她,微笑着说道。
狗儿脸上依旧带着乖巧的笑容,心中可不太乐意听,自打她到了华山,辈份崇高,敢直呼她小名儿的可没有几个,小姑娘慢慢长大了,也晓得自己的乳名不太好听,唤她一声狗儿,也就是她的杨浩大叔这么叫她才爱听,旁人……,哼,就算是师傅的老朋友,她也不太开心的。
听见吕洞宾这么叫,狗儿心里不情愿,就想返身离去,可是吕洞宾扭头与陈抟又说了一句话,却一下子定住了她的身子,吕洞宾正提到她的杨浩大叔,在这山上她连大叔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如今好不容易听到了他的消息,她怎还舍得离开,于是原地打了个磨磨,她又转了回来,装作浑不在意地站在一旁,两只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吕洞宾刚刚说到让他的道侣静音赶去教授杨浩夫人阴阳双修的内丹功法,静音原本是洛阳第一名妓,叫做白牡丹,因她色艺双绝,是以一直目高于顶,多少名门公子追逐在她石榴裙下,终究难入她的法眼,后来吕洞宾云游至此,白牡丹却死心踏地的恋上了这个风流倜傥的修道人,两个人从此结为道侣,她也脱离青楼,抛弃了白牡丹的艺名,自取道号静音,伴随吕洞宾左右,直至归隐关外。
如今狗儿往旁边一站,吕洞宾虽然放浪形骸、不羁常规,倒底是个老前辈,当着人家师徒两个,徒儿又是个小丫头,却不好再提阴阳双修这方面的事了,于是转而言他道:“人老了,就特别的想念老朋友,以前十年二十年的不见也不无所谓,现在不成喽,前年刚刚见过,就特别想的慌。我想着,虽说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些,可是徒子徒孙的出去一趟总叫人惦记,我就自己来了。”
陈抟微笑道:“这华山风光,较之塞外的紫微山胜及百倍,老友何不迁来华山,咱们老朋友不就可以时常见面了么?”
吕洞宾含笑摇头:“华山是你陈抟的洞宾,贫道偶尔来叼扰一番也就罢了,若我迁来此处,你不怕污了你的清誉么?”
陈抟莞尔一笑道:“凡夫俗子,理他作甚。”
狗儿听他不再说及杨浩,心中着急,她这年纪,毫无城府,很难掩饰自己的本愿,忍不住问道:“吕老前辈,方才听你说……杨浩大叔,他……怎么样啦?”
提起自己徒儿,吕洞宾不无得意,洋洋自得地夸赞他功绩道:“说起我那徒儿,倒是当真了得。记得初见他时,还不过是个芦州知府,如今……嘿嘿……”
吕洞宾举杯喝茶,直把狗儿恨得牙痒痒的,这时偏又不敢催促,吕洞宾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这才捋着胡须吹嘘道:“如今他已官至横山节度使、加封河西陇右兵马大元帅了,西北诸藩,俱受他的节制,如此年轻,有如此本事,放眼天下,古往今来,也就是我纯阳子的徒弟,才有这样的本事。”
吕洞宾久不理凡尘之事,诸多思维还留在唐朝时期,总觉得做一方节度使,俨然一方诸侯,那是很扬眉吐气的事。陈抟住在华山,门下弟子众多,对中原之事有所了解,听着却不是那么对劲,不禁寿眉微蹙道:“宋自立国以来,吸取唐时教训,对于一方节度总是再三戒备,唯恐重蹈唐时覆辙,岂有再树一蕃,自削权柄的道理?”
吕洞宾一怔,讶然道:“是这样么,我来时路上,听酒馆中人闲谈,才晓得我那徒儿如今境遇,只知他得了银州,招兵买马,势力大张,与折杨两藩缔结同盟,夏州李家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倒不晓得赵宋皇家有这样的忌惮,既然如此,那赵家的皇帝为什么还要加封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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