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闻那边处处是莺,各个不同,可是真的?”云义随即问道。
这话音带着豆蔻姑娘的好奇明媚,婉转娇俏。
画者又懵了一会儿,继而点点头,“莺鸟实多,鸟鸣婉转悠扬,可气味实在是重于别处。姑娘们还是听一听便罢了,去不得的。”
顾绝兮略一思索,便也明了,鸟聚居之地,必然排泄物满地……
朱雀许是借助这味道掩盖傀儡尸腐败的尸臭味。
是个狠人。
“多谢先生提醒,我记下了。”顾绝兮莞尔,点了点头,“惊扰了先生,着实抱歉,不知……先生可有特别的用笔习惯?那十三楼的画笔,回头我选了,再派人送来。”
风蔚阁里好像闲置了几支,翻找一下,还是能找出来的。
笔是好笔,千金难求,但到手了,却不好用。
阁内的几个小崽子,还是喜欢用她做的炭笔,肖像画得极好——若是他们能去到现代,怕是也能当个画师。
不过……回头被河水冲走的那支,还是再瞧瞧吧。
毕竟,谁会和钱财过不去呢?
取之有道,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不必如此破费,不过是一杆笔,回头我再差人去买些回来就行。”男子退后半步,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仆人模样的小童,争着抢着把桌子和未完成的画卷拿走了。
买……些……
此子当真财大气粗,腰缠万贯。
顾绝兮忽而觉得自己运气太好,随意溜达着,都能遇见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还是……这世上只有闲人能出游,寻常人家,只能夜以继日,日复一日,起早贪黑?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小姐,我们到那边去吧,有蝴蝶哎!”云义指着不远处的水流更急的小河,满眼金光。
蝶翼炫目,华美轻柔,它们乘着风在花海中欢腾。
约莫数百只。
“好。”
顾绝兮只瞧了一眼——两条河通过一条分支相连,根据地势高低推测……方才那支十三楼的画笔,很有可能被冲到那边去了。
话音未落,两位姑娘便跑了过去,衣袂飘飘,柔似云,轻盈若蝶。
“可……”
话到嘴边,画师还是犹豫了。
『那条河太宽了,桥在那边,你们跑错方向了……』
只见两位姑娘轻踩河岸的小石子,竟轻巧地直接跳过了河流!
一时间,衣衫与风相接,教人分不清那到底是姑娘,还是蝶。
“主子!那边那只是赤红色的!这么大!”云义笑呵呵地指着天边,眼神晶亮,孩童般稚气。
“书都白念了?还是被哥哥姐姐们带偏了?怎地说话跟白丁似的?”顾绝兮本想说“这话的形容词太直白未免显出几分咋咋呼呼的匪气”,但转念一想,此地毕竟不是华夏。
也非二十一世纪,形容词这仨字,细想能听懂,但书生们平日里是从不这样说的。
“嗐,好看就完事儿了!我看谁敢笑话我!”云义说着,瞪了一眼不远处以扇掩面的几个青年男子。
“哈哈哈哈!”
姑娘轻笑出声,明眸皓齿,虽未盛装打扮,却已教人移不开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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