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
“流……奴婢拜见禧小主!”
卫书懿当然不想让旧友在自己面前叩拜,连忙将她扶起:“你今日倒是清闲,怎么不忙寿康宫中的事务,跑到我这院里来了?”
“谁说我不忙?”银烛俏皮的冲她眨眨眼,又清了清嗓子,“禧宝林听旨!”
“……”
她在温玉的协助下,缓缓蹲下身子,等候旨意。
“传太后口谕,宝林虞氏,孝敬性成,淑仪素着。着即晋封为正七品常在,封号沿袭,以示褒奖,钦此!”
竟然是太后出面提了她的位分!
卫书懿连忙领旨,又回内殿接受银烛的恭贺:“嘿嘿,不枉我在太后面前时不时提起你的救驾之功!等到今日,她老人家总算赏下了恩典!再过一段时间,你把皇嗣安稳生下来,往后母凭子贵,封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还是寿康宫的二等宫女呢,怎的说话如此没分寸?”
银烛凑近她耳畔,用更小的声音回应:“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盼着你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万一哪天皇上厌倦了皇后,动了废后的心思,我巴不得你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废后……
她还没想的那么长远。
好端端的,银烛为什么会提到这茬?难道也是因为在宫中听到了风声?
“嘘,这种话切莫再提!皇后贵为相府嫡女,从太子妃一路稳步入主凤鸾宫,皇上怎么可能轻易废后?”
“嗐!我也是顺口一提!”银烛缓步走向那张墨荷画作,“之前,我听太后娘娘说,皇后还在东宫的时候,就挺喜欢作画,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在宫中这些时日,逢年过节送庆贺礼,也没见到皇后展示画技。”
二人正聊着,就看到有不少小太监三五成群,搬着重物踉跄着来到院中,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外头是在干嘛呢?”
银烛好奇的探头打量,引得卫书懿也跟着往外看:“这些人也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么?怎么都没见过?”
“诶?并不是啊!太后只派了我一个人前来,那些宫人,我也不认识。”
她顿时起了戒备,扶着温玉的手就走出了内殿。
庭院里,那群人还在忙碌。
在发现卫书懿的身影后,齐齐跪下,由最前头的太监解释道:“禧小主,皇上得知了太后娘娘的旨意,特地安排奴才们送来贺礼!等皇上处理完政事,也会向小主说明清楚的!”
贺礼?
看着眼前这几个大小不一的水缸,还有蒙在上头的棉布,她当真猜不出帝王安排了怎样的惊喜。
“能揭下来让本主瞧瞧么?”
“小主稍等!奴才们把缸摆对位置以后,肯定要揭开那些布的。”
“好,那你们先去忙。”
温玉替卫书懿搬来一张躺椅,又给银烛递过去矮凳:“奴婢是第一次看到这些,觉得新鲜,也想陪着姑娘看到答案。”
小太监们对着图纸,将水缸一点点挪到了对应的位置,反复核对好了,才架着人梯掀开了高处的棉布!
竟是冰雕?!
银烛越看越觉得眼熟:“禧小主,这,这是不是你桌案上那幅画呀?瞧这花的位置,还有荷叶的下垂走势……”
“是啊!”温玉也记起来了,语气激动,“皇上只见过几回,居然能记清全部细节,还叫人做出来了?!”
今年酷暑来的格外早,卫书懿尚在孕中,更加畏热。内务府送来的冰块,经常在后半夜就完全消融,时常让她被热醒。汗水黏腻在衣衫上,辗转反侧好半日才能睡去。
温玉曾经提及过,帝王某日趁着上早朝之前,来了趟桑榆轩。恰好看见她香汗淋漓的模样,于桌案前驻足片刻后离去。
没成想,这才过了多久,完全复刻而来的墨荷图,就以冰雕的形式展现在她面前!
“启禀小主,皇上吩咐过,您不必担心它会融化。日落西山之后,便可来庭院纳凉。另外,皇上还准备了其他样式的冰雕,等会儿奴才会搬去内室,可保小主一夏清凉。”
“不会融化?!”
“正是,国师游历天下,寻来了珍贵的材料……至于叫什么,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国师协助皇上打造了这冰雕。”
卫书懿还未走近,便觉热浪经过它时,被削弱了攻势,化为一阵清凉夏风,轻抚她的面庞。
帝王竟然留意到了这个细节,特地花心思为她准备了此等贺礼,说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
她心下安定,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腹部:“你看,你的父皇是多么钟爱你,怕你休息不好,便夺了国师的珍藏之物。你可要乖乖长大,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
“我们”,是她深觉僭越的一个词。
她并非帝王的元配,也不是他交心的挚爱,却在此刻,因为感受到了被人在意的滋味,生起几分妄想。
桑榆轩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其他人。
永寿宫里,几个侍女轮流扇着扇子,依旧熬不住高温:“娘娘,要不也让内务府的人弄来几块冰雕,总好过……”
“这还没到三伏天,你们就这么怕热?”荣昭仪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娇生惯养的主子,细皮嫩肉,经不起冷热!”
她们最怕惹这位主子不快,哪怕是出于好心的提醒,也不敢继续回嘴,只得更加卖力的挥着扇子。
“本宫听说,临安宫又逢喜事了?”
“正是。”大宫女青檀躬身回话,“太后懿旨,将禧宝林晋为常在了。不仅如此,皇上还派人送去了贺礼,动用了几十人搬去了冰雕。这番动静,合宫皆知。”
“凤鸾宫那位呢?她才失了圣心,同皇上吵了架,这会儿总不会还敢闹脾气吧?”
青檀摇摇头:“奴婢不知皇后娘娘的近况,昨夜争执过后,她就把自个儿关在了殿内。今日晨昏定省也免了,估计也同此事有关。”
这瑾贵妃倒是颇有手段!
皇帝已经登基几年了,她看似不争不抢,却在各种小事上挑拨帝后关系,让他们逐渐离心。
皇后向来就是火爆脾气,憋不住委屈,此番偃旗息鼓装作无事人一般,还真是新鲜!
荣昭仪慵懒的摆手,挥退下人,再次看向青檀时,眼里多了分凌厉——
“京郊的事,可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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