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春花般的脸上神情冷漠得不似活人,琴师在后撤的一瞬间抛出掌心里的武器,射灭了船上的灯火。大理寺卿惊恐地发现人群中有人做出了和她一样的动作,有倒酒的侍女、客人的小厮……甚至客人本人,船舱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果然来了。”大理寺卿听见这个新来的客卿低声说,笑声中带着隐隐的疯癫。
客卿一把将大理寺卿按倒在桌案下,大理寺卿只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少而清脆。船舱里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唯恐下一瞬刀锋就落到自己的喉咙上。
鲜血喷溅的声音沉闷低哑,仿佛野兽喉咙里发出的低吼。
灯光又亮起来了。
大理寺卿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溅了一层温热的血,正缓缓地往下流。他趴在低矮的桌案下,看见倾覆的酒盏、破碎的屏风和乱七八糟的桌案。
舞姬袒露着雪白的胸口,手中握着腰带般的软剑,却被一柄长剑刺穿心口钉死在松木地板上,鲜血浸透薄如蝉翼的轻纱;紫衣的贵公子趴在翻倒的桌案上,后颈露出半截薄而利的断刃,像是被踩断颈骨的蛇;满脸堆笑的小厮手上握着细长的铁鞭,但铁鞭却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绞断了他的颈椎。
所有人都死了,到处都是血。
大理寺卿微微颤抖着,看见十几个人站了起来。
这些人有的穿着琴师的长袍,有的披着舞姬的轻纱,有的华服未褪、衣冠楚楚,但他们所有人脸上都扣着银色的鬼面具,仿佛一群面貌相同的鬼影。
站在最中间的人是个身形挺拔修长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衣,缓缓从屏风上拔出长剑。长剑脱离屏风的瞬间,宴席主人——内阁官员杨海延的尸身坠落在地。
客卿艰难地抬起头,伸手试图去抓他的衣角,声音嘶哑,“公子舟……”
站在少年身侧执灯的少女一脚踩在他的颈椎上,阻止他往前爬。
“江南湖上一战,洛氏十鬼死了九个。这笔血债,洛氏今天讨回来了。”少年声音低沉地宣告一笔血债的完结。
“霜衣。”少年唤了一声,手指往下一勾。
洛霜衣会意,随手接过一把剑,贯穿了客卿的后心。
“家主,那边还有一个。”有人提醒。
大理寺卿看着那个名叫霜衣的少女提剑走来,惊恐得几乎忘记呼吸。
被称作“家主”的少年却按住了洛霜衣的肩头,淡淡地说:“这个就算了。” 「沉舟: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 ki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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