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之中,他们再没有遇上那么大的风暴。海水又落回到鱼眼之下五六尺。
只是航行了这么久,四周始终是无垠海水,没有遇到任何船只和岛屿,也许是木船故意绕开,三人始终无法弄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除了没有蔬菜可以补充维生素,唇部起皮、身体略微乏力之外,三人顿顿饱餐,从鱼肉中获得的淡水足以支持身体需要,再以瓶瓶罐罐收集雨水补充,在吃喝上他们用不着发愁。
黎小石制作的鱼干因为原料新鲜而别具风味,路过鱼群密集的海域,他一口气制了五六十条,够三人吃上半个月。
风鱼干不能见阳光,他就在伙舱里找到两根竹竿,按照中舱的宽度削去两端,架在舱里,把鱼片晾在竹竿上,因此中舱弥漫着一股咸腥鲜香之味。
然而几次出入船舱,黎小石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窥视,却又什么都搜寻不到。四周时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但极其细微不易辨认。
还有一次好端端的竹竿掉在了地上,鱼片洒落一地。竹竿两头固定在舱壁,不会因为风浪摇摆,怎么会掉呢?
他捡起竹竿一看,顶端原是刀削齐口,现在却参差不齐,好像被某种利齿啃过。他仔细查看舱壁,发现那里有一些圆形洞口,大约三指宽,洞的内壁嵌在舱壁之间,看不出深浅。
他觉得奇怪,制造木船的木材中原本就带有这些洞,还是下水后才产生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洞可别把船壁挖穿,到时海水倒灌可就麻烦大了。
黎小石在伙舱里找到一些桐油、石灰,这些填补缝隙的东西,是每一艘船必备之物。桐油灌入洞穴,却一去不返,看来洞口虽小却深不见底。
为了节省桐油,他决定凿开洞口,找到最接近船舷外壁之处进行修补。
他在中舱敲敲打打的动静,引得谢薇薇探头来看。“干什么呢?怎么在船底凿洞?”
黎小石笑道:“是补洞。”一锤下去,楔子轻易插入舱壁,里面果然中空。
他刚把楔子拔出,忽然一股乳白色汁液从楔子造成的孔隙之中喷出,溅了一地。
“什么东西在里面?”谢薇薇好奇地凑上来。
黎小石又在周围凿了几锤子,舱壁是实心的。看来那东西躲在洞穴之中,刚刚吃了一楔子,这会儿藏到更深处了。
黎小石索性把刚才喷出乳白色汁液处的空隙挖大,灌入桐油,这玩意儿又臭又粘稠,可不是一般能消受得起的。
果然舱壁里面响起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声音越来越大,显然那东西忍受不了桐油灌洞之苦。
忽然一条白色长虫从洞口窜出,身体犹如一条长蛇,密布黄色环状花纹,头部好像罩着一顶巨大白色铁盔帽,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只有顶端一张巨口,内有一圈锯齿状尖牙。
长虫一口咬住黎小石手臂,尾巴仍留在洞内,身体悬在半空。
黎小石大叫一声,用力甩手,可那长虫咬合力惊人,不但没叫黎小石甩脱,还把身体缠上他的脖子,足足绕了二圈,再垂下来环住腰际,看长度应该超过二米。
谢薇薇操起片鱼的菜刀,却不敢轻易下手。
黎小石顾不得胳膊上的伤,双手去掰扯脖子,那里已经喘不过气。这畜生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忽然冲谢薇薇大叫:“快泼桐油!它怕桐油。”
谢薇薇赶紧抓起盛满桐油的陶罐,对准长虫的铁盔头倒下,直见锯齿状尖牙立即松开了黎小石,铁盔头左右乱扭,看起来十分痛苦。
黎小石乘机抓住它的身体,一把从脖子上扯下来摔在地上。从谢薇薇手里接过菜刀,一刀砍在长虫中部,将它拦腰砍成两截。乳白色汁液顿时四溅开来,满舱都是腥臭之味,令人作呕。
戚琪闻声赶来,见到地上形如蟒蛇的畜生也是吓了一跳。
谢薇薇抱起黎小石的手臂,伤口深可见骨,顿时心疼得落下泪来:“疼吗?”
戚琪极看不惯她这副假惺惺的模样,一把抢过黎小石的手,看了一眼,道:“血液是红的,周围也没有感染的迹象,应该没毒。”
“没毒就好了。”谢薇薇虽然长舒一口气,脸上仍是关切之色,“可是伤口这么深,要好几天才能愈合呢!”
“这种伤口自然不是当天就能好的。”戚琪翻翻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黎小石夹在她俩中间略微尴尬,笑着抽回手臂,道:“不碍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戚琪用脚踢着掉落在地的两截长虫。其中半截尾巴还在不停扭动,活像一条巨型蚯蚓。而头部那一截,牙齿甚至还能一张一合,恨不得再把戚琪的脚咬上一口。
谢薇薇想了想,犹豫道:“我以前运输衣服的木箱子经常生木蛆,也是长这样,头部像一个大贝壳,没有眼睛只有嘴,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
“蛆?!”戚琪大笑一声,本想立即否定,可也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这东西在木头舱壁之中凿洞隐匿,以木屑为食,不是木蛆又是什么?便打了个哈哈:“看来我们遇到了一条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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