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莫言之等人,云绫独自在花园中坐着,左右无事,便在心中盘算起这趟幽州之行来。
昨日她已与傅明仁将话说开,对方要如何在幽州行事便不是她要操心的了,左右不过是在走过场与挑刺之间罢了。
既然梁衡道与公孙兄弟保证治下再无纰漏,傅明仁果真要查由着他去便是。
云绫现在最关注的还是卢龙镇与彦知节,幽州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存在,于公孙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此人当真如梁衡道所言欲图谋执掌幽州,那她少不得要与此人过过招。
停掉对方所请的额外物资供给便是她的试探,看看此人会如何应对。
思及此,她又想到了昨日大都督府外那些不速之客。
到底是冲着傅明仁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还真就不一定。
胡人长相,随身带着北凉的腰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一般,怎么看怎么可疑。
而且,得知大都督府外有埋伏之时,卢之远的神情也颇为耐人寻味,似是意外,又似心虚。
或许,可以设法诈诈此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主意已定,云绫当即叫上燕十七一起,直往后院去寻傅明仁。
卢之远毕竟是范阳卢氏之人,与傅明仁这个太子关系密切,要动动他还需同傅明仁通通气才成,免生误会。
傅明仁的居所乃是卢之远特意新建的,整体富丽堂皇,多有金银玉器以为装饰。
云绫来时,傅明仁正在练剑,王遂安手执汗巾立在一旁随时准备上前伺候。
见此,她没有出声打扰,反而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看了起来。
太祖傅恒修为冠绝天下,皇家自然也有武道传承留下。
奈何百年过去,安享太平的皇家子弟早没了立国之初的雄心壮志,是以武道成材之人屈指可数。
傅明仁便是如此,修为止步于后天境下品,更是全无实战经验,说是花架子也毫不为过。
云绫看了片刻便暗暗摇头,心道: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当真白瞎了太祖传下的精妙剑法。
偏偏傅明仁好似没多少自知之明,一套剑法使罢还满脸笑意地询问云绫的意见。
见其一边接过汗巾擦汗,一边满怀期待地看来,云绫垂眸压下笑意,诚恳地说道:“太子殿下这套剑法使来颇为好看。”
闻言,傅明仁面色一僵,他是听出来了,云绫这是说他的剑法中看不中用。
见傅明仁尴尬,云绫赶紧清了清嗓子,笑道:“武道这种东西乃是我们这些粗人学来傍身的,太子殿下千金之躯,学一些强身健体已是足够,无需太过在意境界高下。”
傅明仁闻言也只是笑笑,转而问道:“公孙将军一早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臣想动动卢之远。”云绫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
闻言,傅明仁擦汗的手一顿,狐疑地看向云绫,问道:“为何?”
卢之远是卢之浩的弟弟,说来也算是太子党的一员,云绫要动他傅明仁自然要问个明白。
若云绫只是因为昨日城门口之事要收拾卢之远,他也准备做个和事佬说和说和。
云绫明白其意,直言道:“昨日得知大都督府外有人埋伏时,我观卢之远神色有异。”
闻言,傅明仁眉头一皱,迟疑不语。
见此,云绫拂了拂衣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说道:“当然,也可能是他觉着殿下刚到涿州就出了这种事,担心殿下怪罪。总之问上一问,总不会有错的。”
话音落下,傅明仁抿了抿唇,终是点头答应下来,并吩咐王遂安亲自去请卢之远过来。
不多时,王遂安便领着卢之远来了。
一见云绫坐在傅明仁下手,面上似笑非笑,卢之远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直觉今日怕是要糟。
他恭恭敬敬地冲太子行了一礼,随即小心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唤臣前来有何吩咐?”
闻言,傅明仁不答,只转头看向云绫,示意她来问话。
云绫面带笑意,上下打量卢之远一番,这才开口道:“卢大都督,你这身材倒是比之梁州之时圆润了不少,想来在幽州的日子过得还挺顺心哩。”
话落,卢之远嘴角微微一抽,却也不敢怠慢,忙笑着回道:“幽州人杰地灵,自是好地方,养人,养人,哈哈哈。”
闻言,云绫似笑非笑地微微颔首,忽而说道:“幽州近来出了桩大事,陛下龙颜大怒,命太子殿下亲来幽州巡查,不知您可有什么想说的?”
此言一出,卢之远顿时笑不出来了,有些心虚地瞥了傅明仁一眼,讷讷道:“幽州一向太平无事,本官不知公孙将军在说什么。”
“太平无事?”云绫幽幽说道:“那昨晚那些刺客又是哪儿来的?”
闻言,卢之远身子一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就欲向傅明仁解释什么。
云绫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厉声喝道:“太子殿下午时前后到涿州,傍晚就来了不明身份的刺客,你这个幽州大都督是怎么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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