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好意,老朽心领了。我身为度支尚书,所行皆陛下谕旨。如若私自接受银钱,岂不是坏了规矩。”
“到时候落个中饱私囊之罪,我可担当不起啊,呵呵呵。”
这话说的没错,于情于理萧辰都没必要自己花钱了。
于是他跟着陪笑,也不再多说。
“公是公,私是私。”
“尚书秉公为政,思考周密,乃人臣榜样。与您相比,我确实欠考虑了。”
“既如此,我自罚一杯。”
说着,萧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王迁和江阁二人见此,不由得抿嘴儿一笑。
“早问常侍乃性情中人,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
“老朽斗胆,请常侍到府中一叙。”
“不知常侍意下如何啊?”
嚯!
王迁这是要干啥?
之前在朝中王迁都是站在临川王那一边,对新政,对救灾都有异议,对萧辰更是有意见。
每有参奏萧辰之表,他一定在名单里。
难道说他要缓和关系吗?
“额......”
“尚书好意,萧辰心领了。”
“只不过我并非懂礼之人,到了贵府,恐怕生出笑话来啊。”
王迁听后不由得大笑起来。
“呵呵呵......”
“常侍快人快语,乃是真性情。”
“老朽向来鲜与人结交,只因心中敬仰乃是常侍这般直爽痛快之人。”
“走,我们这就出发。”
王迁说着,起身便拉起了萧辰的手腕。
萧辰不再推脱,跟着走了出去。
都说王迁府里包罗万象,到那瞧瞧看看,混一顿酒也是好的。
建康府衙后门,有一驾四乘牛车。
车长两丈,宽一丈余。
上有黑色锦缎华盖,四角处各自嵌着一颗铜制鹿首。
两侧有甲士十数人,各个穿戴着泛着红光的盔甲,头戴盔胄,又有铜制面罩遮着脸面。
“来人,将名单上这几位上宾,请到府里。”
“是!”
甲士接过王迁手中糙纸,骑马奔去不说。
“常侍请!”
王迁扬手示意。
“奥,尚书先请。”
王迁听后点头示意。
两个仆人小跑过来,跪地当上马凳。
王迁揽着宽袖长袍蹬了上去。
还别说,萧辰还真没见到过这种上马蹬。
之前陛下上牛车也不过是一张桦木质地的凳子,七殿下用的是车上自带的折叠梯,就连那临川王,上马也不过是踩着石墩儿罢了。
于是萧辰抬高了右腿,径直踏在了车身的后沿儿,也跟着上了车。
车驾内桌案、锦垫、茶釜、点心、笔墨书册等一应俱全。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况且这辆车可不是平常的小车。
萧辰先是缓了一下,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到建康县府是做啥的?是问那个赌坊店家的案情进展的。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不说,还跟着王迁走了,这叫啥事儿!
“常侍可是有什么心思了?”
王迁给萧辰续了一杯茶问道。
“实不相瞒,我还有事问江府令。”
“不过一时情急,把事情给忘了。”
“若老朽没猜错,是那北市赌坊一案?”
“对,就是此事。”
“据廷尉刘嗣芳说,此案已交给了县府审理,我今日来府衙,就是想问一问进展的。”
“呵呵呵,难道常侍还不知道吗?”
“鹿鸣堂崔雷投毒害主一案,乃是陛下钦定。”
“嗯,陛下钦定,我当然知道。”
“既如此,常侍又为何还要深究呢?”
萧辰听后侧身朝着珠帘外望了望。
“都说世事无常,崔雷在我身边侍奉十分贴心,我早已把他当成兄弟看待了。”
“虽说投毒一案已结,但如今我发现了新线索,难道不应该深究吗?”
王迁捋了捋胡须,微微笑了笑。
“恕老朽直言,我之前与常侍在政见上有诸多相左之处,不过今日即同车而行,老朽就冒昧了。”
“还请尚书不吝赐教。”
王迁听后摆了摆手。
“崔雷一案,看似简单明了,不过从陛下钦定此案来看,其中必有内情。”
“您也是这么想的?”
“常侍稍安。”
“老朽虽作此猜测,但对于其中细微并不知情。”
“自古天子决断天下,抚慰苍生。”
“这其中权衡之术,尤为重要。”
“若事事都追究巨细,寻求正果,最终只会失了人心。”
萧辰皱着眉头,没太能听懂。
“呵呵呵,常侍此态,亦如朝中诸多臣工所示。”
“揣测圣意,乃是为官之道。”
“不过稍有偏颇或是曲解,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劝常侍,还是就此作罢吧!”
这话听着很像屠老之前说的,看来翻案这事儿,还真就得好好想想了。
萧辰稍稍点了点头。
“都说常伴天子之人,其心思定是滴水不漏。”
“尚书之意,萧辰明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