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临安城外的山洞,洞中男子剑眉紧蹙,焦灼地踱步。
他衣衫虽沾满尘土,却难掩其英气。
经过修整,男子气色好了许多,但他深知自己此刻处境危险,不能坐以待毙,只是心中仍纠结万分。
“是径直返回京城大本营,还是冒险折返临安,探探究竟?”男子喃喃自语,目光闪烁。
他思忖着,临安城此刻看似危险重重,但也许正因众人皆觉危险,反而疏忽了防范,正所谓灯下黑,说不定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般想着,他咬咬牙,下定决心,朝着临安城的方向潜行而去。
行至半途,男子瞧见一对主仆沿着小路走来。
他身形一闪,隐入路旁树林之中,透过枝叶缝隙悄然观察。
那主人是个中年胖子,身着锦缎长袍,只是此刻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嘴里不停嘟囔:“真晦气!这路引居然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仆人则是个精瘦的小个子,身着灰布短衣,头戴一顶旧毡帽,点头哈腰地劝慰道:“老爷莫急,常言道好事多磨。
所幸银钱还在,咱们返程路程也不算远,大不了再来一趟。
待老爷做成这笔生意,年前定能大赚一笔。”
胖子听了,眼睛一亮,脸上的阴霾散去不少:“嗯,你这小子,说得倒也在理。”
待二人走远,男子从树林中走出,心中疑窦丛生。
他暗自思忖:“这二人丢了路引,银钱却不曾被盗,此事透着古怪。
莫不是……手下之人乔装改扮,潜入临安城寻我?
若真如此,我倒更要走这一遭了。”
念及此处,男子加快步伐,向着临安城奔去。
入城之后,男子寻了处隐蔽的角落,换上一袭寻常书生的青衫,头戴方巾,手摇折扇,摇身一变成了个文弱书生。
他压低帽檐,混入人群,朝着城中最热闹的集市走去。
一路上,他留意着周围行人的神色与言语,试图从中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行至一家茶馆前,男子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哗。
他心中一动,迈步入内。
茶馆内茶香袅袅,人声嘈杂。
男子寻了个空位坐下,唤来小二点了一壶茶,耳朵却竖得老高,听着周围人的闲聊。
“听闻近日临安城不太平啊,全城戒严,只进不出。”一个老者摇头晃脑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官府在四处搜查,好像在找什么重要人物。”一个年轻后生接话道。
男子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心中暗自盘算:“只进不出?这么大的声势是冲着我来的?”
男子随手丢下碎银,点头大步离开。
男子印象中临安城的苏知县勤政爱民,不是那个人的阵营。
可为何会如此行事?
无论如何,他不能暴露行踪,还是想个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男子悄然步出茶馆,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
他专拣偏僻无人的小巷而行,脚下的石板路回响着他略显沉重的步伐。
心中念及在茶馆听闻的消息——临安城只进不出,男子眉头不禁拧成一个川字,懊悔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怎的如此莽撞?明明已脱身,为何还要折返,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暗自咬牙,虽有些懊恼,可心中却有股莫名的执念如绳索一般,紧紧拽着他的心,驱使他重回这险地。
“走,去那边看看,莫要偷懒!”一声粗粝的吆喝打破了小巷的寂静,紧接着便是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男子面色一紧,抬眼四望,只见四周皆是高墙,并无他处可躲。
他当下心一横,提气纵身,欲翻墙而过。
然腹部忽感一阵剧痛,似有烈火灼烧,那股提聚的气息瞬间溃散,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正自心灰意冷之际,一股雄浑外力蓦地自身后袭来,如鲲鹏展翅,携着他冲天而起,轻盈越过墙头。
双脚落地,男子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紧绷的心弦这才松缓些许,靠着墙缓缓坐下。
此时,一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屈膝跪地,抱拳道:“王爷,影一来迟,望王爷恕罪!”其声低沉,却难掩愧疚。
谢子卓抬眸,见影一面色苍白,额间汗珠细密,那往日冷峻不显情绪的双眼,此刻满是自责与惶恐。
谢子卓微微摇头,轻声道:“起来吧。他们几个……如今怎样?”说罢,心中却揪紧,目光中隐隐有忧色。
影一闻言,眼眶顿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颤声道:“禀王爷,他们……已完成使命。”
谢子卓听闻,如遭雷击,身形微微一晃。
他闭上双眸,脑海中浮现出往昔遇险时,那几人护着他的情形,那些鲜活的面容如今却已消逝。
虽早料到会有此日,然此刻真的来临,心中的悲痛与酸涩仍如汹涌浪涛,几欲将他淹没。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悲戚,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已恢复往日的深邃与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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