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姣说到这里,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全是对权利的疯狂渴望与追求。她猛地抓住花怜月的双手,热切的道:“你想想,到那时,除了皇后,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的父母家族,全会因为你的得宠而受到重用。你可以让你的家族从此飞黄腾达,将那些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范阳卢氏,通通踩到脚下。”
花怜月收了戏虐,暗暗为张姣的疯狂感到心惊。她抿了抿唇,终于皱起眉头,徐徐道:“张小姐恐怕要失望了,我从来都没有入宫的打算,也没有想过要与一群女人争夺那点可怜的宠爱。”
张姣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在了唇边,她认真的看着花怜月,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你不想进宫?你不想成为除了皇后以外,最尊贵的女人?”她猛地甩开花怜月的手,怒道:“你在骗我,天底下没有人会拒绝荣华富贵,除非,除非她是傻子。或者......”
张姣狐疑的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花怜月,道:“或者,是你想自己成为皇后?”
.......
张远扬大早就牵了心爱的玉龙驹去后山奔跑,嬉戏。凤七好不容易找到他时,他正牵着玉龙驹站在溪水中洗刷。
“张远扬,上来!”
听到凤七的吆喝,张远扬抬起头,招了招手,笑道:“等等,我的玉龙驹好些天没玩水了,等它玩够了我就上来。”
凤七闻言,急的直跳脚,他索性纵身跃起,施展轻功来到张远扬面前。他一把抓住张远扬的手,急急的道:“你那个堂姐又在找主母的麻烦,你快些跟我一起回去瞧瞧。我怕凤五一人会支撑不住。”
张远扬一脸惊诧:“她又在闹什么?”
“来不及了,咱们别走边说!”凤七也不管此刻张远扬衣裳不整,直接将他拉上马背,随即自己也纵身上马,俩人快马加鞭,齐齐往山庄赶去。
风从枝叶间轻轻吹过,飒飒轻响不绝于耳。张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身俏丽的烟霞色暗银织花堆纱衣裙,鬓边摇晃的赤金流苏下缀着几颗鸽子血般艳红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她微微侧头望向跪在面前的潇潇,再看看一旁满脸严肃的凤五,嘴角一勾,浮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冷笑。
凤五再次一抱拳,沉声道:“张小姐,潇潇姑娘方才也说了,她只是在祭拜自己的姐姐,并不是有心冲撞。还请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次。”
张姣没有理会他,只是低下头拨弄着手腕上的赤金镶宝镯子。
画秋在一旁掐着细腰,冷笑道:“贵府的规矩原来都是针对旁人的,昨日晓晴,知雨不过是认错了你们主母,可是生生挨了十记军棍,现在俩人还躺在塌上不能动弹。
怎么这位潇潇姑娘犯了事,偏偏就不能罚了?难道你们贤王府根本就没有把我家小姐,没把旬阳张家看在眼里。”
张姣斜眼瞥了瞥凤五,见他的脸皮一下子涨成了紫红色,她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道:“画秋,不要胡说。贤王的凤卫可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赏罚分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而坏了规矩,是你多虑了。”
凤五脸色渐渐有些发青,他本是憨直的性子,不善与人争辩。被张姣主仆三言两语一激,他梗着脖子道:“张小姐不用再说了,毕竟是我让她来这里祭拜的,实在是难辞其咎。这件事既然需要有人受罚,就让我来吧!”
张姣抽出块帕子按了按额头,又抬眸望了望一碧如洗的天空,悠悠道:“画秋,时候不早了!”
画秋心领神会,立刻掐腰道:“你不用再替这个野丫头说话,历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没听说过还有代罚的道理。难道她有一日杀了人,你还能替她去吃牢房不成?”
鹅卵石的小径坚硬粗糙,跪的久了,膝盖处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让人觉得酸楚难当。可这些苦楚潇潇似乎通通感觉不到,她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地上。那里有三块刻了字迹的木牌,可惜已经被人砸成了一堆碎片。
潇潇安静的伏跪在地上,谁也没有看见她瘦弱的身躯因为愤怒一直在微微颤抖,她的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痕。
她只是想要活下去,为什么这样难?潇潇的眼中没有泪,只有恨。恨命运的不公,也恨自己的卑微与无助。
她猛地挺起腰身,重重的往地上连着磕了数个响头,她边磕头边大声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我领罚就是!”
几声闷响,她的额头已经一片青紫,粗糙的鹅卵石上留下了她星星点点的血迹。
潇潇疯狂的举动,吓了张姣主仆一跳,画秋回过神,瞪着三角眼呵斥道:“小蹄子,吓唬谁呢!犯了错领受责罚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难道还委屈你了。”
“潇潇,别犯傻,还有主母为你做主呢!”凤五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忙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潇潇惶然侧头望着他,苦涩的一笑,低声道:“一条贱命而已,她们想要就拿去好了,不要再让夫人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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