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太不要脸了?”高航与况钟彼此对视了一眼,心头暗暗嘀咕了声。
那公子笑了笑,似没想到有人会这样不要脸的自夸,可看对方一脸的坦然,不免有些敬佩。
“公子有什么话快些说,耽误了本官诛杀谋反逆贼可是大事?”杨峥盯着那公子道。
“姓杨的,你休得信口胡说,我刘宁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会谋反的?”刘宁大声申辩道。
杨峥嘿嘿一笑道:“刘公公亏你也是宫中出来的,你老人家见过那些谋反的大臣会自己谋反么,胡惟庸、李善长、蓝玉他们哪一个承认了,谋反谋反到自己都承认了,公公还不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刘宁气得差点背过去,偏偏反驳不得,眼看着自己这点破事被对方信口雌黄,变成有理说不清的事实,刘公公不免急了起来,一把拉着那公子道:“公爷,你快给咱家解说解说,咱家没谋反,咱家没谋反啊?”
“哦,原来是徐公爷啊,怪不得区区一个四品坐镇太监,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可惜,本官来苏州人称铁面无私再世包青天,管你是什么王侯公孙,犯了罪本官照抓不误,总不能让本官为了公爷坏了名声不是?来人啊,抓人”。
“慢着“。那公子收了脸上的笑容,冷声道,帝王将相自有一股威严,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低沉而肃然,竟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高航微微楞了一下,举起的绣春刀迟迟没落下。
“杨大人这事有些误会,还请听徐某说道说道?”那公子收了纸扇,对着杨峥抱拳的道。
杨峥冷笑了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本官不想听,也没兴趣,公爷想说的话,还是留到金銮殿上说吧,本官相信皇上他老人家一定比本官更感兴趣,公爷你说呢?”
“公爷……?”刘宁颤声道。
那公子面色不变,淡淡的应了声道:“杨大人何必如此?”
杨峥道:“并非本官不讲情面,实乃国法如此,即便是公爷下官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公子却不接杨峥这一番话,而是岔开了话题:“杨大人若是为了沈家老爷子而来,这事儿还得听徐某说两句?”
杨峥今日来的目的准确的说是为了沈老爷子,可不是来闹事的,况且说徐家谋反,傻子才会相信,先前的大动作,喊打喊杀的,说到底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本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身后的大头目,不得不说效果不错,眼下对方给了台阶,自是顺着台阶下的时候,淡淡一笑道:“公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是的,要不然人家说我太过绝情了,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公子似没想到对方给自己这个机会,微微感到意外,但他也没客气,道:“苏州的沈家,原本是南京做买卖的,直到这两年才来的苏州,想必这个杨大人该清楚了?”
杨峥颔了颔首道:“这个本官知道?沈家在南京坐着茶叶、丝绸的买卖,有了规模后才返回了苏州经营的?”
那公子嗯了声,道:“大人所说倒也不错,可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杨峥心道:“莫非这沈家还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心头虽嘀咕,嘴上却道:“公爷此话怎讲?”
那公子道:“沈家在南京做茶叶、丝绸的买卖是不假,可除此之外,沈家还贩卖私盐,大人可知道?”
“私盐?”杨峥吃了一惊,盐作为古代朝廷最看重的买卖,一直都是垄断经营,尽管尽管盐不贵,但盐是人的生活必需品,需求量大且市场永不枯竭,所以盐业是暴利的行业朝廷靠经营盐业获得大笔收入,据私盐研究专家估算,盐的零售价格要高于产地价格十几倍乃至几十倍。盐价奇高的原因之一是沉重的盐税负担。以两淮盐课而言,盐课清单包括奏销正课共二十五项、考核正课共九项、不入奏考正课四项、不入奏考杂项三十项、不入奏考杂费二十五项。以两淮到汉口的盐为例,一引盐的正课是一两一钱七分零,但即使在道光年间经过清理整顿后,陆续加上各种杂课后已达十二两。除了这种正规或非正规苛捐杂税外,还有各种养活庞大盐政人员的支出要盐商交纳。正因为盐业的利润极高,因此往往在销量上都十分客观,市面上私盐一多,朝廷的经济利益受到了损失,所以历朝历代的当权者,对于贩私盐的商人定下的罪责十分重,汉武帝时,对私盐贩子“钛左趾没入其器物”。“钛左趾”是在左脚趾挂上6斤重的铁钳,“没其器物”是没收生产工具,煮盐的工具当年也相当值钱。唐代“自淮北置监院十三”,捕私盐者。私盐贩子要杀头,连相关官员都要连坐。五代时,盐法最酷,贩私盐一斤一两就可以正法。宋代略宽了一点,无非是杀头的标准放到三斤或十斤而已。盐业的利润是大明的重中之重,罪责也是极大的,当权者认为,除谋反外,罪莫大于贩卖私盐,格杀勿论。而且对罪犯不称匪而称“枭”,是说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于天,称之为“枭”,以示其罪大恶极。一旦发现贩卖私盐,大多数逃不过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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