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大雪,就连除夕都不曾停过,永义十二年的开年,是刺骨的寒冷。
大雪一直下到大年初三这才停,宫里的人连夜将路上的雪扫清,这才有了各宫妃嫔出来走动的地方。
因着天气寒冷,梁惠姚早已免了晨昏定省,就连她自己都惫懒不爱起身,更何况其他妃嫔,特别是那些住的远的。
燕选侍这日也带着二白在宫中散步,好不容易雪停了没那么冷了,二白可比她还开心,总是追着自己的尾巴撒欢儿,要不然就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看,那里嗅嗅。
养了两个多月,二白已经比刚来的那会儿胖了许多,毛发的色泽也明亮了不少,再加上头顶的两个揪儿,看着就是一副讨喜的模样。
许多妃嫔们在御花园中见着了,都要逗弄一番。
二白也不怕人,若是赏它点吃的,它还会吠几嗓子再跳几下,把各宫娘娘都逗得哈哈大笑。
一群人玩乐了一阵子,便开始问燕选侍二白是哪里来的,平日里爱吃什么,竟是将二白也认作自己的狗,要大家一块儿养了。
几人正说得开心,突然燕选侍的贴身丫鬟素馨白着一张脸跑了过来。
还没等燕选侍问话,素馨就急促地道:“小主您快去看看吧,二白…二白它闯祸了!”
燕选侍也跟着急,连忙就跟着素馨往那边走,那边外头围了一大圈人,见是二白的主人燕选侍来了,都纷纷避开给她让了条道。
在最中心的,是坐在地上正嗷嗷叫唤的李婧宜,她身边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妃嫔,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燕选侍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二白四处撒欢儿,没想到居然绊了要来御花园散步的李婧宜一跤,李婧宜摔倒时还磕破了额头,这会儿还揉着腰坐在地上叫唤呢。
见二白伤了人,还是陛下如今最着紧的明妃李婧宜,燕选侍吓得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如今二白已经被李婧宜的人捉住了,燕选侍并着素馨,跪在李婧宜前面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
见二白的主子来了,李婧宜也不叫唤了,她扶着蕊阳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就是这头贱畜的主人?”
“是…正是臣妾……”燕选侍哆嗦着道,想到二白一定是凶多吉少,还没待李婧宜多说什么,就先哭了起来。
李婧宜一见那帕子上的血迹,又见燕选侍在这里哭,当下就火冒三丈。
“贱人,你在这里哭什么,没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你放任这贱畜四处撒野,该当何罪?!”李婧宜怒道。
燕选侍磕了几个头,哭道:“求娘娘绕二白一命,二白本就是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跟臣妾相依为命。它又不通人性,不知贵人驾到,这才惊扰了娘娘。娘娘大慈大悲,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二白一条生路!”
她膝行了几步向前,拉着李婧宜的裙摆,哭得比刚才更惨烈了,“只要娘娘能绕二白一命,臣妾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李婧宜将裙摆从她手里拽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嫌弃地道:“二白这贱畜怎么可能留的下,它今日必死,你也必须受罚!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燕选侍无法,只得继续磕头,嘴里说着“求娘娘发发慈悲,扰了二白一条贱命”,一直磕得额头都破了李婧宜却都没松口。
这时,郭苑婷到了,她本来也是因着雪停了出来散散步的,谁知刚走到御花园附近就听见了这里的闹剧。
“明妃,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杀生总是好的。”郭苑婷蹙眉道,“将那畜生逐出宫去也就罢了,何必在这里得理不饶人。”
她又看了眼李婧宜额角磕出来的伤,其实也并不是很严重,好了以后估计不会留疤。
郭苑婷位居四妃之一,位份比李婧宜高,又是一路从王府陪伴过来的老人儿,李婧宜还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只得先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
“那我受的伤就这么算了吗?我可是都破相了,这…这可怎么服侍陛下啊……”李婧宜说着,还抽泣了起来。
谁都知道她进宫后被秋遇安独宠,这会儿把秋遇安的名头搬出来,让郭苑婷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好像不依着她的意思,就是没将秋遇安放在眼里似的。
正僵持着,就见皇后梁惠姚快步走了过来,在发现这里出事后郭苑婷第一时间派人去知会了她,过来的一路上,她也了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打杀就不必了,年关当下,见血不吉利。”梁惠姚一锤定音地定了二白的结局。
燕选侍跪在那里,眼睛又模糊了。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逐出宫去生路又有几成呢?不过总好过被当场打死吧,要是被打死了,那可是连生的希望也没有了。
她闭了闭眼,对着梁惠姚叩了个头,“感谢皇后娘娘开恩。”
“至于燕选侍的责罚,明妃你说怎么办?”梁惠姚转头看向李婧宜,后者正一脸的不甘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