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表述得不够清楚,还是沈素心里对她压根不关心。
“妈……”
桑榆声音有些颤抖。
反倒是贺昭重重将碗碟砸在床头柜上,双拳捏得死死:“他越来越过分了!”
说着转身冲出病房:“我找他去!”
言夫人没想到病房门会突然被里面人打开,愣愣地站在原地,指尖蜷缩着,局促不安,双眼明显是刚哭过,通红一片。
贺昭想起,刚才在医生那儿询问桑榆病情时,这对夫妻就在办公室内,是他们发现桑榆昏倒叫来的医生。
他冲二人颔首致意,随即带着满身怒气,头也不回地离开。
病房里的一幕,被趴在房门上的言夫人看得清清楚楚,连带着三人的对话,也一字不落传到耳中。
桑榆血型报告出来的那刻,言夫人哭得不能自抑。
如果后背的胎记只是碰巧,那跟她一样的罕见血型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桑榆是她跟丈夫找寻二十多年未果的亲生女儿。
言儒磊得知消息后,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脸上的表情从愣怔到狂喜。
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夫妻,在医院走廊里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哭声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多年骨肉分别的怅然。
“我们去接女儿回家。”言夫人立刻想冲进病房,跟桑榆母女相认,这一刻,她在梦中梦见过无数次,相认时的话术早在心里琢磨过千百回。
言儒磊拦住她:“这事不能急,先不说桑榆知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就算知道,她跟现在的家庭生活了二十多年,感情肯定比我们深,我们贸贸然闯进去要带她回家,孩子心里会怎么想,她养父母又会怎么想?”
言夫人哪管得了这么多,语气里满是着急:“那怎么办,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在面前,你让我假装看不见吗?”
言儒磊拍拍夫人肩膀,安慰:“女儿都找到了,还怕跑了不成,我先让小辞查查这家人的底细,了解情况再从长计议,如果这家人对女儿好,我们就多准备些钱,当报答他们多年来替我们养育孩子的报酬,如果他们对女儿不好……”
他的语调森森,话没说完,却让人感到寒到心底的冰冷。
言儒磊是出了名的爱女儿,当年孩子丢了,打击最大的不是辛苦孕育,十月怀胎的言夫人,而是陷入自责和愧疚中多年,一病数年,至今留下后遗症的言儒磊。
失踪多年的女儿被找到了,不敢相信会疼到什么程度,怕是女儿说要天上的月亮,言儒磊下一秒就能组织宇航员去月球上挖土。
言儒磊拨通儿子言辞的电话:“查一下这个女孩的家庭,越详细越好,最好能有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速度要快!”
言辞正在公司处理形象代言人的面试,突然听到父亲的任务,眼皮跳了跳:“是跟妹妹有关系吗?”
“是。”
“我马上去办。”言辞挂断电话,立刻吩咐手下人去查。
这些年父亲不是第一次让他调查,大多都是些跟妹妹有相似经历的女孩,老两口抱着一份侥幸,到头来,收到的只有一次次失望。
言辞没多想,以为这次也跟之前无数次一样,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想放弃。
想起妹妹刚出生时,小得跟个小猴子一样,他看到第一眼嫌弃极了:“好丑哦,她真的是我妹妹吗?”
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妹妹。
当场言儒磊照着他的脑袋弹了一下,抱着妹妹跟宝贝似的哄着:“别听你哥胡说,我们家小公主最好看了,长大一定跟你妈一样是个美人坯子。”
严夫人刚生产完,听到儿子说女儿丑,也是看脸不高兴:“小孩子都这样,没长开呢,你等着,等妹妹长大了,你在我们家的颜值一定是垫底的。”
言辞……
他噘着嘴看着言儒磊怀里的女娃,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直愣愣盯着他,仿佛在说:让你笑话我,被骂了吧。
在那之后,言辞时常偷跑进病房看妹妹,小家伙一点不害怕,看见谁都傻乎乎地笑,一笑起来脸上的褶子被撑开,果真好看了不少。
短短几天功夫,他完全被小家伙俘获,越看越顺眼,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送到她面前。
可某天,言儒磊陪言夫人做检查,把他留下来照顾妹妹,夏日午后易犯困,他摇着摇篮,昏昏沉沉打了个盹,醒来时,听到的就是母亲的哭声。
妹妹不见了。
他把妹妹弄丢了。
助理推门进来,将几份代言候选人的资料摆放在他桌面上:“小言总,形象代言人的面试时间已经敲定,这是她们的资料,按照您的要求,里面附带上她们所属公司和经纪人的资料。”
言辞揉揉太阳穴,从回忆里抽出来,眼尾的悲戚一闪而过,随意翻阅手边资料。
都是近些年在娱乐圈初露头角的女艺人,年轻漂亮,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但这些不是言氏旅业最看重的,他们要找的代言人,品行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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