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只觉得有些腿软,悄悄咽了口唾沫还是不死心道:“夫人说什么,奴才听不太懂。”
温卿儿虽是咄咄逼人了些,可只少面上还带着点儿笑意,可这会儿竟是手一扬直接将杏黄的茶汤泼了李管事满面,忽地便敛了笑意发作起来。
“听不懂?我瞧着管事可不像是不懂的样子,这极品君山银针在外头可是五百两一两,低档的只八十两一两,每年给老夫人那儿二两,侯爷这儿你全部私下换成低档的。”
“一两半卖出去,一两半留作自己喝,卖出去极品的给侯爷买低档的,你中间还净赚六百三十两,每年买卖一回,这么些年了,你倒也是那赵叔的常客了!”
只听温卿儿一说出赵叔二字,李管事可是彻底硬气不起来了,噗通一声跪在温卿儿面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得不住的求饶。
“求夫人放过奴才吧,奴才、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刚开始也是没有法子啊,我上头八十抱病老母,下有四五个黄毛小儿,这是被逼急了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
“奴才在府里当账房管事有二十年了,还是已故的老侯爷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夫人放奴才一马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且不说温卿儿听了李管事这软中带刺儿的话作何感想,就是旁边坐到一众管事听了都是忍不住想笑,上头的夫人旁的本事他们还没领教呢,便是将夫人记性好这条领教得透彻。
他们这一刚来,还没说自个儿是在哪儿当差的,夫人便已经将他们儿子闺女多大了成亲与否都说得透透彻彻的,这李管事偏要扯家中如何如何,这回可算是提到铁板了。
果然温卿儿听了这话便忍不住想笑了,她点出了赵叔的名字爷算是赌了一把,赵叔经营的茶铺子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先前林家便总去那儿叫人拿茶,故而温卿儿也知道里面的一点儿情况。
“我怎的听说管事那老母亲十来年前便已经仙逝了,怎得现下还卧床,那可真真是吓人了,也不知道你那后院里六个美娇娘受不受得住,真真是骇人听闻。”
“再说了你这功劳苦劳也不是这时候论的,下头的人做多做少当主子的都心中有数,像花房的魏管事、柴炭房的胡管事就很好,即是如今本夫人和刘夫人管家了,便也都赏一赏讨个吉利,就李管事这样的,本夫人还真真是不知道怎么赏才好了。”
温卿儿把玩着手里的琉璃杯,晶莹剔透的颜色甚是好看,倒也不去看李管事,只淡淡道:“这些年李管事从中获益多少本夫人也懒得算了,依着家法打板子可都能将管事打成肉泥儿了,我倒也不忍心。”
“直接送入官府好了,让京兆尹判一判,是该下大牢还是流放砍头,倒也不消得本夫人操心了。”
李管事跪在下头一阵冷汗直流,要说他中间得了银子不少,可还真不算多的,其中一半可得交给杜夫人呢,别的管事也身上都不干净,凭什么这会儿就他合该做那个杀鸡儆猴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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